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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晓云

第五百零七章 段恒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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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的时候,我们距离真相只差一步。

    蜀忘忧就是这样,倘若他心再狠一点,喂给苏狐的并不是蒙汗药而是毒药,可能真相也就揭开了。

    一路狂奔,凤天歌终于在西郊狼窝看到了苏狐。

    不得不说,蜀忘忧真的是被苏狐气着了,非但喂了蒙汗药,还把他绑成粽子一样吊在狼窝附近的大树上。

    然而凤天歌以为的画风根本没有出现。

    她赶到时天色已暮,偌大西郊一片狼嚎。

    带头叫的,竟是苏狐……

    段恒死了,一剑封喉。

    翌日清晨,凤天歌用早膳的时候于雷伊口中听到这个消息。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凤天歌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整个人端着瓷碗定定坐着,脑子却在飞速旋转。

    是北冥渊?

    宫里来了高手所以他叫那个高手去杀了段恒?

    可段恒并没有在北冥渊面前露出丝毫破绽,而且从北冥渊之前的态度上看似乎也没有要赶尽杀绝的意思。

    怎么会这么突然?

    “大小姐?”方桌旁边,月牙见自家主子神色不对,轻声唤道。

    “叫哑七备车,去刑部。”凤天歌重重搁下瓷碗,起身大步跨出延禧殿。

    依雷伊之意,段府管家卯时发现自家阁老死在书房后当即报案,这会儿段恒尸体已经停在刑部尸馆,由仵作验查。

    一路无话,凤天歌赶往刑部之后并没有直接进去,而是想办法叫人将叶清华唤出府衙。

    “段恒死因可是一剑封喉?”角落里,凤天歌见到一身官服的叶清华,急声问道。

    叶清华点头,“仵作刚刚验过尸,的确是一剑封喉,而且速度极快,我听那仵作的意思,凶手必是高手,就连之前抓到的南原采花贼与这凶手比都差了好大一截!”

    段恒的事叶清华并不知情,非但是她,古若尘跟君无殇他们也都不知道。

    整个皇城知道段恒真正身份的人,并不多。

    除了一剑封喉,段恒身上再无其他伤痕,听叶清华的意思,段恒死的时候脸部表情十分安详,看不到一丝痛苦。

    足见,那人武功之高。

    回来的路上,凤天歌有些迷茫。

    重生之后,这是她第一次正视北冥渊的智商跟果绝。

    她与段恒不同,北冥渊对她的恨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筹谋三年置她于死地也并不能说明北冥渊就有多高明的手段跟智慧,是她无心设防。

    段恒则不一样,段恒是北冥渊麾下核心人物,他的存在,很大程度上起到了凝聚的作用。

    尤其在段恒没有表现出丝毫破绽的情况下,在百里绝案子刚刚结束的前提下,北冥渊竟然舍得作出这样的决定。

    如此,当有多少人怀疑他是因为百里绝旧案迁怒段恒,才会痛下杀手。

    人心易散,他倒不怕!

    凤天歌任由哑七驾车,在玄武大街上来来回回。

    这样的北冥渊,够得上对手。

    原本清晨就有些阴暗的天空已布铅云,不知不觉,雨幕垂降。

    一场秋雨一钞,秋天的雨格外幽静,飘飘洒洒,无边无际。

    车厢里,凤天歌经哑七提醒,命其先回镇南侯府。

    不为别的,玄武大街距离镇南侯府最近。

    马车缓缓前行,车厢四角的銮铃不时传出清脆丁零的声响,凤天歌于车厢里微微阖目。

    段恒的死,让凤天歌几乎有些松缓下来的神经重新绷紧。

    她险些,小看了北冥渊。

    马车戛然而止,哑七身上穿着蓑衣,待他掀起车帘时左手已然撑伞。

    凤天歌迈步下了马车,接过审走向府门。

    秋雨朦胧,如烟如雾般渺茫,模糊了视线。

    凤天歌执伞前行,入眼处,一双雪色长靴映入眼帘。

    她惊,止步,微微抬起手中的油纸伞,一抹人影撞进眼瞳。

    男子一袭雪色直襟长衣,腰束淡金云纹腰带,腰间悬着墨玉,质地古朴且厚重。

    男子手执一柄素朴颜色的油纸伞。

    伞下,是一张清俊淡雅的容颜。

    男子唇角微勾,清眸似水,未语三分笑,笑容隔着雨幕有些模糊,却偏偏能让人感受到温和跟无比的亲切。

    风起雨成花,一抹温柔的声音飘际过来。

    男子唤她,“小歌。”

    凤天歌握着雨伞手猛然收紧,她确定,并不认识眼前之人。

    男子缓慢走下石台,白色长靴踩在漫着雨水的青石砖上,浸湿到脚面。

    男子走过来,停在凤天歌面前,一双漆黑如曜石的眼睛清澈且透着难以形容的温柔。

    凤天歌怔怔看着眼前之人,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她陌生,他却似在看这天底下最熟悉的人。

    忽然,男子扔下雨伞,毫无预兆向前一步,轻轻抱住凤天歌,任由雨水打湿衣襟,声音却是沙哑,“小歌,少卿回来了。”

    凤天歌握拳瞬间,浑身一怔,整个人仿佛石化般定在原地。

    闻少卿!

    脑海里,银面的声音突然响起。

    ‘元帅别笑我,我才没有喜欢的人呢,如果真有……那就只有少卿哥哥……’

    ‘元帅你知道吗,这个世上只有一个男人真的不在乎我这张脸,他对我很好的,每次来普宁寺都会来找我玩,还给我带糖葫芦……’

    ‘如果有一天,少卿哥哥能回来,我想……嫁给他……’

    闻少卿回来了。

    可是银面,不在了。

    伞落,泪落。

    凤天歌任由眼前男子轻轻抱着自己,心底的痛苦无法言说。

    她到底,欠了银面多少!

    看到伞落,闻少卿终是松开凤天歌,重新握伞遮在凤天歌头顶,抬手,替她抹泪。

    凤天歌避开,“你是……闻少卿?”

    闻少卿浅笑,淡雅如雾的眸子转向左手手腕。

    因为握伞,广袖下滑,左腕处有两个很深的黑点露在外面,那是蛇牙留下来的。

    凤天歌噎喉,是闻少卿。

    银面曾说过,闻少卿为救她曾被毒蛇咬过。

    那次,她的少卿哥哥差点死了。

    “雨大,你别着凉。”闻少卿肌肤很白,如千年古玉,精致五官依旧带着笑意,丰姿奇秀,难掩一种风流韵致。

    凤天歌压下心底那抹痛跟震惊,与闻少卿一起走向府门。

    只是,她没有进。

    闻少卿眼中笑意更浓,“我今日才回皇城,还没回府,伞给你。”

    伞柄落在手里,凤天歌抬头时闻少卿已经走下台阶,独自走向停在角落里的马车。

    秋雨打湿衣襟,闻少卿走到马车旁边时转身,又是一笑,“小歌你快回去,我会再来找你。”

    直到那辆马车消失在雨幕,凤天歌都没有回去。

    闻少卿,真的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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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少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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