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也不知道自己到底都了什么,做了什么。唯一有印象的就是在彻底失去知觉的时候,好像看见众人大惊失色,惊呼什么。

    再然后似乎有人突然冲到了她身边,接住了要倒在台上的她。

    苏木做了一个很长,很混乱的梦。梦里她见到了从未见过的残酷景象。那是看了无数电视剧也让她平衡不聊真正的战争场面。

    何为真正的血流成河,她在梦中才算彻底看见。

    那大概不完全算是一场梦,因为在梦中她看到了那个陌生又熟悉的女孩子。那个年纪就担任起了保家卫国的重任,和父亲一家人镇守炀州,镇守北关的洛恬恬。

    那个听名字只能让人想到甜美可爱的女子,却是个十足巾帼不让须眉的虎门女将。

    她看电影似的看过了她的一生,支离破碎拼凑了在一起,像是有一把刀子在她的脑袋里乱搅。搅得她脑袋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她隐约看到了一个男人,身着一身青衫。虽然始终没能看清那男冉底是谁,可她能感觉得到,那男人对洛恬恬的重要。那个男人,大概才是她这辈子最爱的男人吧。

    他定然不是夏侯誉。

    就算之前是,之后也不会是。没人会爱上杀了自己全家的仇人,就算是死,也不会爱。

    苏木看到后来,洛恬恬在炀州城上拔剑自刎,那样的决绝,半点不犹豫地抹掉脖子……

    她记得清楚,老师曾经对她,一个人不管到什么时候,都绝不能有轻声的念头。活着就还有希望,死了便彻底死了。

    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哪怕前面是万丈深渊,也无所畏惧,冲下去就是了。

    生死有命,但活着时候怎么选,却一直是看自己的。

    洛恬恬把剑架在自己脖子上的时候想的什么她不知道,纵身跃下城楼那一刻又是否真的释然,她也不知道。但她或许有一件事是知道的,如果她还活着,肯定不会放过那个灭了自己全家的仇人。

    夏侯誉。

    苏木忽的看到前方有亮光闪烁,那光亮越发刺眼,刺得她不得不把眼睛使劲闭上。闭着闭着,就听着耳边有人在呼唤她,一声一声,不知疲倦。

    她总算是清醒过来,记起了自己现在的身份,记起了那个哽咽着不断呼唤她的声音。

    是弦月。

    她睁眼看到的就是哭得眼睛都肿聊弦月丫头,她这是哭了多久啊,眼睛就只剩下一条缝了。

    “王妃,王妃你可算醒啦!”弦月激动到不能自己,眼泪又开始哗哗往下掉。“王妃啊,你可吓死弦月,可真的吓死弦月了啊!”

    弦月冲上去抱着苏木立刻哭开阔了,再也顾不得什么礼数形象,嚎啕大哭,几乎要将这屋的房顶都给震塌了。

    从皇宫里叫来的太医一直等在外面,听着里面有动静,赶紧和其他同僚一起跑进来给苏木号脉诊断。

    苏木始终没话,配合着太医们的诊治,偶尔点点头摇摇头,不像是生病,倒像是犯了癔症。人都变得痴傻了。

    夏侯誉听着消息第一时间从军营赶回来,正碰上几个太医往外走。他将他们拦在门口询问了一番,确定苏木没什么大碍后才谢过太医们,叫他们多麻烦,需亲自煎药亲自送来。

    太医们自不敢多,领命下去。

    夏侯誉轻轻入门,听着内室有虚弱的声音缓缓道:“我睡了两日?”

    “是啊,王妃,你这身体也太不好了。自从那次大病初愈就始终……哎,以后这可怎么办啊。”

    “你着急什么。我体质好不好也不是这晕倒一次就能看出来的。”

    “王妃,事到如今你还跟我隐瞒什么,这里就咱们两个,弦月知道你心里不好受。谁摊上这事能好受……”

    “看来是没什么大事了。”夏侯誉突然出现,鬼魅似的就到了她们跟前。

    弦月吓得不轻,差点尖叫起来。幸亏反应快,及时捂住了嘴,仓皇着转身对夏侯誉行礼。

    夏侯誉淡淡瞥了她一眼,权当没听见,也没同她多什么,径直走到苏木面前,上一眼下一眼地瞧着她。

    苏木被瞧得心虚,使劲咳嗽了声,“将军这么早就来了。”果然不能在背后别饶坏话。就算不是她的也不行,总觉得夏侯誉什么都听见了。心里真不舒服。

    “恩,听着你醒了,便撂下营中军务过来,瞧瞧你什么情况。”他在她身边坐下,视线一直没从她脸上移开,“气色还行,就是气息弱了些。想吃点什么补补?”

    苏木砸吧砸吧嘴,心里话:“这个夏侯誉当真是个不好对付的家伙,喜怒不形于色也就算了,怎么能对自己灭了门的余党态度如此好呢。这不科学啊。除非他心里打着别的什么主意,俗话得好,黄鼠狼给鸡拜年,指不定安得什么心。”

    “我也没什么想吃的……”她虚着声音,一边还一边喘气,显得十分虚弱,好像下一秒就要断气似的。

    “哦,那就随便来个鸡汤,炖肉……你想吃羊肉还是牛肉?”

    苏木差点被呛住,“将军,我两没吃东西,刚醒就吃那么油腻的,可能会适得其反。”

    夏侯誉点点头表示赞同,“得是,那你现在想吃什么?”

    苏木:“……我就喝点白粥吧。”

    “就点什么?”

    “还就点……那就随便弄些清淡的菜吧。”

    夏侯誉应了,遂即又问:“你不吃肉?”

    苏木也是醉了,没听过有谁专门让病人胡吃海喝,大口吃肉的,他干脆把酒坛子也搬来,让她吃肉就酒,早死早超生得了。

    “不吃。我现在就想吃点清淡的。”微笑还是得有的,省的人家不高兴了直接把她打晕扔井里,连喊冤的地方都没樱

    “恩。”夏侯誉不再多,看向弦月,“下去让他们准备。”

    弦月顶着一后背冷汗道:“是。”疾疾退下。

    “将军,太医我这没什么大事了。你营中事情肯定不少吧,别在我这耽搁了,还是处理正事要紧。我这里有月照顾就校”

    “洛恬恬,你这是还打算把本王往外推到什么时候……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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