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    夏侯誉告别父母回到府上,准备明早带着府上众人和一队齐兵先行一步。

    本来打算得很好,到了京南封地天高皇帝远,他做什么事也不用顾虑夏侯家会被自己连累,叫齐邕多生疑心。

    而且只要能有苏木在身边,他便是立刻丢了自己身上的官职爵位不要,寻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过闲云野鹤的生活,也没什么可犹豫的。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他这边刚回府,那边城中他的人便将消息递了过去。

    夏侯誉看到消息也是吃了一惊,想着齐邕那小子竟然还有这等魄力,竟然真打算对他动手了。

    不过原因也能理解。

    若这事发生在他身上,别说动手。当时夏侯鸢倒在地上的时候,他就得不分青红皂白的把对方脑袋砍了。

    当然,苏木不是夏侯鸢,做不出那伤风败俗,破罐子破摔的糊涂事来。夏侯鸢就是一个疯子。齐邕不是看不出来,只不过他不想看出来而已。

    这回他是不能全身而退的走了。

    夏侯誉烧掉信笺,连夜叫来陈冰和赵广等继位将士议事。

    一行人虽然不知道皇帝到底为什么要对自家将军这般紧咬不放,但总归她们相信自家将军没有错,所以这件事就是皇帝做的不对,就是皇帝疑心太重,狼心狗肺了!

    便是一向硬邦邦的陈冰都忍不住扔出一句,“皇上这算什么意思!天下太平,就就不得咱们这些手里拿刀使枪的了!以前没觉得他如此不容人,当真是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了!”

    众人纷纷跟着点头称是,俨然都对皇帝这举动十分不满。

    “将军,那您现在打算怎么办!咱们反正手里兵精粮足,百姓也都多站在你这边。那皇帝小儿不仁,就别怪咱们无义,咱们干脆率兵杀进城中,把国号直接变了!”

    “对!将军!咱们在前面拼死拼活的,回来还受这窝囊气,这也太不公平了!咱们干脆反了!”

    众人一阵呼和。

    夏侯誉沉默了瞬,才抬手道:“造反的事止于此时,此地。日后不管心中有多不忿,此大逆不道的话也不准再提。你我皆是大齐子民,谁做皇帝都是上天决定的,不可强求,更不能随意改变。总而言之,齐邕不仁。我们不能不义。他是君,君臣有别。忤逆之心不可有。否则你我于那通敌叛国的萧启澜又有什么分别。”

    众人一时语塞。

    赵广道:“可是将军,若咱们不动手,陛下就要动手对付咱们。咱们难道任由他们宰割吗?”

    “对啊,将军。虽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可也得分时候。咱们什么错都没犯,难道就因为立下战功,怀璧其罪了!”

    夏侯誉眸色沉下去几分,“自是不能。他欲加之罪,本王绝不能受。”

    “对啊!就是欲加之罪!他姥姥的,真是气死老子了!在战场上出生入死,血雨腥风至少痛快,不像现在这么憋屈!”

    “将军,您打算怎么做。”

    “这次陛下要对付的只是本王一人,本王叫你们来的任务是护送本王府上家眷先行离开,绝对不能让她们有半点危险。”夏侯誉道,“只要赶到承姜郡即可。在那儿等着,本王会与你们会和。”

    “将军!您不跟我们一起走!那怎么成!本来皇上要的就是您,您还一个人就在这,岂不是羊入虎口!”

    夏侯誉不以为意,轻笑了声,“你们以为一个齐邕能困住本王?放心吧,只要你们平安护送本王府上家眷离开,本王就能全身而退。”乾坤听书网

    陈冰道:“将军,护送之事交给韩将军和董将军,一定万无一失。就让赵广和我二人在上京陪你一起!”

    “唉!陈冰,你这说的什么话!凭什么你们在这陪将军,却要我们去护送家眷!不行,要送你们送!我们在这陪将军!”

    陈冰眸色微敛,道:“韩将军,敢问将军和将军家眷哪个更重要?”

    “当然是将军……家眷更重要。”

    陈冰点点头,道:“韩将军,董将军,你二人不论实力和阅历都在赵广和我二人之上,自然要做比保护将军更重要的事。二位将军一路辛苦,请先受陈冰一拜。”

    “诶?你……”

    话没说完,赵广也随着陈冰朝二人拜了拜。

    好了,这赶鸭子上架,是彻底没法推开拒绝了。

    不过说的也对,家人就是将军的软肋掣肘。若将军家里人有危险,将军势必分心,自然也就没法保证全身而退。

    保护家眷确实很重要。

    夏侯誉道:“尤其注意保护好孩子,不要让她……他们受伤。”

    “将军放心!末将定当竭尽全力,绝不辜负将军所托。”

    董将军也道:“将军您就放心吧!我们一定把您的家人安全送到承姜郡。”

    夏侯誉满意地点了点头,“那事不宜迟,你们星夜启程,免得被皇宫里的人察觉。守城的还是我们的人,你们直接出去就是。至少三天,不要停下。”

    “末将领旨!”

    “一路小心。”

    “将军小心。”

    董韩两位将军告别,带上平南王府的一干家眷二十人,轻装出发,星夜兼程,三天三夜不曾休息,一路没经风雨,连强盗都没遇见一个。一个月后平安到达承姜郡,由元苏叶派人整整接了三百里,随他们的军队一路护送着回去。在承姜郡住下,安然无恙,暂且不提。

    直说就在上京的夏侯誉。

    他得到消息,齐邕最终还是从夏侯鸢嘴里隐晦的听出了他当天想对她做大不敬之事。气的齐邕脸色铁青,当场打翻了茶碗,又将一桌子奏折全都给划拉到地上,这才一拳砸在桌面上,咬牙切齿道:“夏侯誉,不能留!”

    夏侯誉,不能留。

    既然他已经动了杀心,他们二人之间的君臣关系,也就没必要再虚假维持。

    索性撕破脸,彻底开战,比一比到底谁的拳头硬。

    连夜送走府中家眷。他亲自去府上西南方向的禁忌院子,从里面抬出一个足有一人长的白玉盒子。

    那盒子通体清凉,色泽温润,却不管再怎么看起来就价值不菲,还是让人忍不住心里瞠目:“这莫不是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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