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大娘子惊讶道,“那水沟里有虾?我从那儿走,我怎么没看见?你看花眼了吧?”

    骆飞翔道,“不会看错的,春丫,春丫她娘,就在那水沟旁钓虾呢,我在她们跟前站了会儿,也就一会儿,她们就钓了好几只大虾,最大的一只,有这么大。火红火红的龙虾。”

    骆飞翔拿手指比划着,给他娘看。

    骆大娘子来了兴趣,“还真有虾呢,以前没发现,八成是藏在水草里。那水沟旁长了不少荒草,正好藏虾子。”

    “娘,抢过来吧,这样一来,咱们能吃虾了。”骆飞翔喜滋滋催着她娘。

    “抢过来!”骆大娘子一拍大腿,站起身来,想了想,她又坐下了,没好气道,“我一个人去,怕是要不过来,得找人帮忙才行,可是你爹又不知跑哪儿去了。”

    大儿子二儿子媳妇都有了,儿子也该亲了,可家里的男人却不着家,整往外跑。

    骆大娘心里烦着呢。

    “找奶奶,奶奶主意多。”骆飞翔道。

    骆大娘子不想儿子失望,便又站起身来,“走,咱们找你奶奶去。”

    母子两个关了屋门,往骆老太家走来。

    陈银花远嫁后,骆阿香和陈来庆一直处在冷战中,没怎么闹腾了,骆老太又过起了清静的日子。

    她的田自己不种的,她有三个儿子,四个孙子,一个女婿,农忙时,就叫儿孙女婿帮她种田。

    她平时还帮着族里的人家解决大事,手头常有不少钱进帐,日子过得甚是逍遥快活。

    骆大娘子来到骆老太屋里的时候,骆老太已经吃罢了晚饭,正捏着大巴扇子,同两个邻居老太太闲聊呢。

    “娘,在和婶子们聊呢。”骆大娘子笑着走上前。

    骆飞翔也甜甜地喊了声“奶奶”。

    邻居老太太猜想着,这是人家要家事了,都站起身来,识趣地走开了。

    骆老太聊正起劲呢,被大儿媳打断话题了,她有些不高胸道,“什么事啊?”

    这大儿媳也忒没有用了,连个男人也看不好,刚才找男人找到她这里,找不到还哭委屈。

    废物一个。

    “饭吃过了?”骆老太淡淡开口,拿扇子指了指一旁的椅子,示意骆大娘子和骆飞翔坐。

    骆大娘子坐下了。

    骆飞翔一向会来事,很讨骆老太喜欢。

    他快步走到骆老太的跟前,抢过大巴扇,给骆老太扇起风来,“我给奶奶扇风。”

    “还是飞翔乖。”骆老太笑呵呵伸过手去,拍拍骆飞翔的头。

    “娘。”骆大娘子这才开口道,“这不,飞翔看中一条水沟,想钓虾,可他不知道,那水沟能不能给他钓虾。”

    骆老太对媳妇的感情一般,但对孙子不错,骆大娘子便搬出骆飞翔来事。

    “水沟,哪儿的水沟?”骆老太忙问。

    “就是骆诚房子附近的那条水沟。那里头有虾,骆诚娘子和玉山村九婆的儿媳妇钟氏,都钓了不少虾呢。”骆大娘子道。

    “那不是条野水沟吗?怎么不能钓虾的?”骆老太撇了下唇,怪着骆大娘子没用,“你们去钓虾,他们还敢打你们不成?”

    骆飞翔这时道,“他们都钓完了,我还钓什么呀?奶奶,不如将那水沟抢过来,就咱们自己钓,不是更好?”

    骆老太眯了下眼,抢过来?

    这个主意,似乎不错。

    “明一早,叫上飞鹏和飞鹤一起去,咱们人多,还有抢不过来的?”骆老太道,“这时候也黑了,我也困了。”

    骆大娘子暗自撇了下唇,怎么全叫她的儿子,老二老三不参加的?

    “娘,人是不是少零?要不,喊上飞翔二叔和三叔?”骆大娘子问。

    骆老太横了她一眼,“飞翔他爹都不去,老二老三会去?你先找到大贵再。”

    骆大娘子心里,又不痛快了。

    她男人在哪儿鬼混,她哪儿知道的?

    可骆老太的话,她也不敢反对,只好应道,“是。”

    ……

    骆诚家里,灯点起来了。

    钟氏招呼两个孩子早些洗浴睡觉。

    春丫上午赶集,下午钓虾,忙了一早就累坏了,洗完澡,头一挨着床板就睡着了。

    骆孙氏坐在床上生闷气呢,嫌弃地将她一把推开。

    春宝还想着看驴子,被钟氏催了好半,才不情不愿坐进浴盆里。

    布帘子挡着的浴盆里,春宝玩水玩得不亦乎,拍水拍得哗哗响。钟氏喊了好几声,他才哼哼叽叽地从盆里爬出来。

    熊孩子虽然熊,但会自己洗澡穿衣,这点叫钟氏满意。

    他穿好衣,爬到了床上,自己滚到一边睡去了。

    骆孙氏拍拍他的屁股,示意他睡直,别斜着睡,熊孩子玩累了,睡得跟泥一样了。

    钟氏坐在灯下,缝好了春宝的一条破裤子,这才去洗浴。

    她动作麻利,三两下就收拾好了。

    钟氏没有像往常一样跟骆孙氏聊,而是一声不吭地上了床,抓了把旧扇子,挨着俩孩子睡下了,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风。

    骆孙氏一怔,嘿,都当她是死人呢!

    又挨了一会儿,骆孙氏终于忍不住了,悄悄溜下床,开了后门,往厨房走来。

    她伸手拉门,拉不开。

    借着月光仔细去看,唉哟,可气死她了,原来厨房门上锁了!

    “我呸!想饿死我不是?”骆孙氏低低骂了一句。

    可她要面子,不肯叫人开门,又气哼哼回床上,忍着饿睡去了。

    钟氏睁开眼,往她的方向看去一眼,又闭上了。

    ……

    东侧间屋里。

    李娇娘和骆诚还没有睡。

    劳累了一,李娇娘累坏了,趴在床上将自己摆成了个大字。

    从河里洗澡回来的骆诚,见她这样子,不禁皱起了眉头。

    以往不是楚河汉界各占一边的吗?

    她怎么睡在了中间?

    那他睡哪儿?

    “累,全身都累,胳膊,腿,肩膀,腰,后背,脖子,哪哪都累,快给我揉揉,嘤嘤嘤嘤嘤。”李娇娘哼哼叽叽,在床上做着旱鸭划水的动作,“先揉揉我的腿,腿。”

    她抬了抬左边腿。

    宽裤腿顺势滑到膝盖处,露出一截雪白的腿,还有白净净的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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