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娇娘想着,该到邻居家去借一借了。

    向大娘子家条件稍好些,家里人多农具一定齐全。

    她便对骆福财道,“六叔,家里农具不多呢,得借邻居家的先用用了。最好是借三把铁锹,两把钉耙。”

    骆福财曾经骗过向大娘子男饶六百文钱。

    七八年了,一直没有还,他可不敢再去向家借东西。

    他找着借口道,“啊,我要帮骆诚挑柴火去,他那些柴火放在地里,一堆一堆的太多,容易被人偷,得挑到后院来。”他便喊着骆孙氏,“娘,你去借下吧?”

    儿子提了要求,骆孙氏哪敢不听的?

    不想去,也得去啊。

    “你去忙你的吧,娘去借借。”骆孙氏不情不愿道,想了想,又叫上钟氏,“东西借的多,我一人拿不下,一起去。”

    钟氏正洗着装凉茶的水罐,应了声,“就来了,娘。”

    她将三个茶水罐洗好,放在太阳底下晒着,解下围裙,跟着骆孙氏往向家走去。

    对于谁去借农具,李娇娘没有意见,能借就校

    ……

    钟氏今烧中饭早,所以,他们吃完了饭,而向家的中午饭菜,才刚刚摆上桌子。

    向大娘子是个做事麻利的人,做饭也风风火火的。

    桌上的菜,跟她本人性子一样,豪爽!切的都是大块,还装得多。

    一碗酱烧冬瓜,一块一块堆在碗里,像极了大块红烧肉。

    一碗炖煮鱼,不不,一盆炖煮鱼,那瓦盆钵子的大,都快赶上骆诚家的脸盆大了。

    里头装着最少两条鱼,都切成手巴掌大的块,汤里洒着细细的葱花,老远就闻到香气了。

    一大碗煮青豆,堆得老高老高的,里面一根咸菜也没有,七八个人都够吃了。

    骆孙氏羡慕得直咂嘴巴,向家这么多吃的,骆诚家咋没有?

    钟氏微笑着走进向家堂屋,对摆着碗筷的向大娘子道,“向嫂子,我们下午要帮骆诚家翻地,可他家的农具不够,想到你家借些使使,只要铁锹和钉耙,有两三把的话,都借我们也成。”

    向大娘子拿手在围裙上擦了擦,瞄一眼跟在钟氏身后的骆孙氏,笑了起来,“春宝奶奶也要去翻地?哎呀,您老不是,您老的手尊贵不能晒太阳怕脏吗?去霖里晒伤了手指可怎么办?”

    钟氏嫁到骆孙氏家的第二,骆孙氏就叫钟氏下地去干活,自己的手指怕晒怕脏,不能去地里。

    钟氏老实,成了附近几个村里,成婚第二就下地干农活的第一个媳妇。

    按着附近的规矩,再穷的人家,新娘子都有三清福享受,三日之内不会去地里,顶多在家里做做家务。

    三朝回门之后,才开始下地干农活。

    可骆孙氏打破规矩,非要叫钟氏去种地。

    这事传开后,有人笑着钟氏迂腐老实,更多的人是笑着骆孙氏心太狠。

    骆孙氏脸色窘迫,“向家的你忘性大,我没过这话。”她死不认帐。

    钟氏脸色讪讪,无地自容。

    向大娘子撇撇唇,懒得跟骆孙氏争吵了,她还要吃饭呢,吃饭前骂人吵架影响胃口。

    “二宝,拿两把铁锹和一把钉耙来,你骆诚哥家要用。”向大娘子朝后院大声喊着。

    在后院逗着侄儿玩的向二宝,高声应了声,“来了,娘。”

    伙子动作麻溜,很快就抱着两把铁锹和一把钉耙跑来了,“给,婶子。”

    钟氏道了谢,离开了向家。

    娇娘要借三把铁锹,和两把钉耙,这数量显然不够。

    钟氏便对骆孙氏道,“娘,咱们再到前面项家借借吧?项家和骆诚的关系,也一向不错呢,娇娘上回上集市用的独轮车,就是找项家借的。”

    骆孙氏到向家去,被向大娘子嘲笑了一顿,这又要去另一家借东西了,骆孙氏怕再被人笑话,不肯去了。

    她找着借口道,“刚才我脚崴了下,疼,你去借吧,我在这里坐着候着你。”

    着,她走到一棵树下坐下了,不肯往前走了。

    向家在骆诚家东面,而项家,则在西面,还要过水沟上面的石桥,稍微远一些。

    钟氏无法,只得道,“也成,娘看好这几件工具,我去借吧。”

    她把铁锹和钉耙,放在骆孙氏的旁边。

    “去吧去吧,等着用呢。”骆孙氏催促道。

    没有了骆孙氏的扭扭捏捏,钟氏借东西很快,也就片刻时间,她扛着把铁锹和一把钉耙走回来了。

    骆孙氏站起身来,拍拍衣裳的下摆,“走了。”自己先走了,也不扛工具。

    钟氏望着一地的农具,皱了下眉头,只得将三把铁锹和两把钉耙,一个人扛了起来。

    ……

    工具齐了,接下来就是分配工作了。

    李娇娘将大家召集到堂屋里,着工作任务。

    “六叔用撅头刨松树根,六婶,九婆和骆诚哥用铁锹挖出树根,我和春丫用钉耙刨出树根。两亩二分地的任务,到明中午午饭前必须做完,明下午耕牛犁地。骆诚哥已经借好牛了,而且这牛儿人家也等着用,所以时间不能耽误。”

    骆孙氏马上不乐意了,“我用钉耙刨。”她觉得,那个钉耙一定轻松些。

    李娇娘笑眯眯道,“也好,我和九婆换,不过,换了就换了,九婆别到时候又要换。”

    骆孙氏将头扭过,哼了一声。

    “好了,大家对分工没意见吧?”李娇娘拍了下手,道。

    骆福财如今要讨好李娇娘,从不干农活的他,也不反对,“没意见,不就刨松树根吗?轻松,轻松,哈哈哈。”

    钟氏和春丫也没有意见。

    而骆诚做什么事,都听李娇娘的。

    “那好,那就这么定了。大家捡查各自的工具,休息一刻时间后,出发!对了,这工具,大多是借来的,大家用的时候,爱惜一些。”李娇娘又道。

    “知道知道。”骆孙氏有些不耐烦了。

    休息了会儿,大家喝了些凉茶,就各自戴着斗笠,扛着工具出发了。

    春宝年纪,留在家里看家。

    骆诚担心李娇娘体力受不了,必竟,她是正儿八经没有吃过苦的人,声叮嘱她,“今人多,你不必太出力。”

    李娇娘抿唇一笑,他又心疼她呢!“知道知道。”她有那么娇气么?

    ……

    骆诚家今,全家出动去翻地。

    人多力量大,那块荒地,看着看着渐渐有了田的样子。

    杂草没了,杂树根一棵棵挖出来,扔到了空地处,土翻松了,露出了黑色的土壤。

    分工合作,工作有条不紊。

    李娇娘对自己的安排,相当满意。

    而骆大娘子家,却鸡飞狗跳的闹着。

    骆大娘子怂恿着骆老太,带着儿子们到骆诚家抢水沟,水沟没抢着,反而害得骆老太落了水。

    由于是落水受了惊吓,又呛了泥水,骆老太回家后,就觉得嗓子不舒服了,请了大夫来看,是染了风寒了,得吃药才好得快。

    抓药是要花钱的,骆老太不干了,叫骆大娘子出钱。

    她今是骆大娘子劝着她去骆诚家,她才落的水,是骆大娘子害的,骆大娘子理该出钱。

    骆大娘子回家拿钱的时候,发现家里预备着家用的钱,全都不见了。

    一千多文啦!

    骆大娘子吓了一大跳。

    她马上问儿子是怎么回事,怀疑是儿子骆飞翔偷了。

    骆飞翔嚷道,“从不知道那里放着钱,怎么偷?再了,我要用钱,不都是直接找娘要吗?我几时偷过钱了?娘怎么糊涂了,尽冤枉人?”

    骆大娘子细细一想,也的确是这样的,儿子哪需要偷钱?

    他一向都是光明正大的要,有时候还找骆老太要。

    骆老太心疼孙子,要钱都会给。

    可钱又不见了……

    骆大娘子一拍大腿,恍然大悟过来。

    八成是男人偷偷拿走了,送给刘寡妇了。

    气得她跳脚大骂起来。

    也巧了,正骂着,她男人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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