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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递出辞呈,办理好工作的交接手续,陶安洁如期在隔月月底,带着大批行囊,飞往异乡赴任。

    她出发当天,何书晏悄悄到机场送她,但没让她知道。

    看着她托运行李,拿取飞往异国的登机证,进入海关,逐渐地远离他。

    他没让她发现他的存在,就只是默默地目送她离开,直到她的身影再也看不见了,许久许久,他才怅然离开机场。

    回到车上,正要发动引擎,忽然手机传来收取邮件的提醒音。

    他取出手机打开来,看到了那封道别信:

    是我,安洁。我现在已经入关了,再过不久,飞机就要起飞了。有件事我想告诉你,其实,我并不怪你了。不能爱上我,并不是你的错,我怎么能怪你?希望你也别再怪自己,将来如果幸运,能再遇上一个自己真心喜欢的女人,一定要好好把握,和她共组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这是我对你最大的祝福。最后,我想谢谢你,这两年来对我的呵护包容。让我最后一次告诉你,我爱你。

    “安洁……”

    望着手机屏幕的视线逐渐模糊,一股从内心深处传来的痛楚,逐渐加剧,不断撕扯着他的心口。

    那抹疼痛提醒他:你失去了一个真心爱你的女人。

    你这个笨蛋已经失去她了!

    “安洁!”他痛苦地闭上眼,懊悔地深深呐喊,但却再也听不到任何回应。

    他流下心痛懊悔的泪水。

    直到这一刻,他才明白,他对陶安洁不是没有情。

    只是他太习惯追逐颜皓萸的身影,所以忽略了一直守候在自己身边的傻女人。

    他终于明白自己爱她,只是这份爱,来得太迟了。

    太迟太迟了!

    陶安洁走后的两个月,何书晏过得浑浑噩噩。

    他习惯在办公室里搜寻她的身影,但总是一次又一次失望。

    周末时,他大都躲在家里耍自闭,偶尔外出,也总是不时低头看着身旁,好像那里还有个人陪着他。

    他的手,还感觉得到她小手的柔软与温度……

    他向来不是个有太强烈悲喜的人,但这回他的意志消沉,大家都感受到了。他的人生,好像坠入冰河里,不再有任何生趣。

    他意志颓丧,直到公司里最大的掌权者,叫唤了他。

    何书晏站在那张大办公桌前,任由那个在公司里呼风唤雨的男人,当他是货品一般打量着他。

    许久,那人结束恶意的评估,缓缓开口:“你知道吗?我一直瞧你不顺眼。”

    这句辛辣又直接的坦白,让何书晏挑起了眉。

    所以呢?现在要请他滚蛋?

    奇怪的是,他并不感到愤怒或恐惧,反而有种莫名的信任,使他相信这个人不会那么做。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我不在的这几年,你一直觊觎我老婆。”元霆阴恻恻地冷笑。

    何书晏依然没何任何恐惧感,如果这男人是这样心胸狭窄的人,不会让他留在公司直到现在。

    “不过,看在你在我不在的这几年,尽心尽力地照顾她的分上,我决定慷慨地原谅你。”

    “我该谢主隆恩吗?”或许是死到临头,何书晏反而有心情开玩笑。

    “那倒不必!但是,原谅你,不代表我就喜欢你,事实上,我依然讨厌你!我决定不要让你继续留在我眼前碍眼。”那男人眯起眼,冷冷一笑。

    “我要将你流放到边疆!”

    那男人下了决定。

    “我能请问,你打算把我流放到哪个边疆地区吗?”哪怕是将被处死之人也有权利知道自己的死期吧?

    “不远!搭机二十几个小时而已,但那已足够让我可以很久不用见到你。”

    元霆狂傲地将调职命令扔在他面前,何书晏瞄过去,看到了几个重要的字眼,顿时诧异地睁大了眼。

    职称:驻美红酒转销处处长

    分公司地点:维吉尼亚州,安娜湖小镇……

    那个小镇他曾经听过,那里盛产葡萄酒,甘醇可口。

    但是……维吉尼亚州?

    依他对美国大陆的了解,维吉尼亚州就在华盛顿隔壁而已,这两地的地缘关系极近,近到某些城市只要跨过一座桥,就能互通了。

    而他即将被派驻的小镇,开车到达华盛顿应该也不会太远。

    这简直像刻意安排好的,帮助他去追回旧爱。

    “你这究竟是要流放我,还是在帮我?”他迷惑了。

    “当然是流放你,那还用说!”自称将他恨得牙痒痒的男人脸上浮现可疑的红晕。

    “我已经厌恶透你老在我老婆身旁打转,所以当然要流放你,而且愈远愈好,这里是我唯一能想到最远的地方。”

    元霆露出万分不满的表情,好像没有更荒凉的地方可以流放他,让人很遗憾。

    好吧!某人想帮他但是脸皮薄不愿承认,何书晏也只好服从上意,当自己是被流放。

    “可以请问一下刑期吗?”

    总不会要他在那个小镇待到终老吧?

    “不长,两年而已。”

    两年后

    “好熟悉喔9是自己的故乡最有亲切感。”

    踏上睽违两年的土地,陶安洁拨了拨发,绽开了比骄阳还炙热的笑容。

    刚到美国时,她一时冲动剪短了发,加今过了两年,剪短的头发又长长了。二十六岁的她,不再有女学生的青涩,笑容与举止都透着成熟女性的妩媚风情,迷倒不少男性。

    “是啊。”在她身旁推着行李车的男人,温文地笑着。

    别过眼眸,陶安洁瞅着身旁的男子,还是不清楚,自己怎么又会跟这个人扯上关系呢?

    话说两年前,当她飞往美国,开始适应异乡的新生活时,以为永远不会再见的他突然出现在眼前时,把她吓得震惊莫名。

    问他为何会到美国来,他只淡淡地说:“得罪了老总,被流放了。”

    她更惊讶了,依她对元霆的了解,他不像这种没肚量的人啊。

    只是看何书晏一副难过的样子,她也不好意思再多问。

    可见啊,即使肚量再大的男人,也会有小心眼的时候,任何男人都无法容忍有个爱慕自己妻子的男人待在自己身边。

    巧的是,他正好被“流放”到维州,离她生活的城市很近,所以过去两年,他们经常碰面,褪去了爱情的外衣,他们反而能像真正的朋友一样,自然地相处。

    能像这样也很好,不谈感情,就只是很好的朋友。

    而今两年过去了,他们同时转调回台,何书晏说要顺道替她搬行李,他们便选在同一天回国。

    “来吧!我事先叫了车,现在应该已经到了。”

    何书晏推着堆得高高的行李车,加快速度朝玻璃门外走去,一辆崭新的厢型车早已在那里等候。

    他们都在美国住了两年,行李远比一般人还要多,另外有一些是用寄的,目前还在海上,当然还有带不回来的,全部捐给慈善机构或是送给需要的人了。

    “来,我帮你。”

    见陶安洁吃力地提着那个超重的蓝色宠物笼,何书晏立刻上前接手,轻松地把那个大旅行箱扛上车。

    在美国生活了两年,他没胖多少,却变结实了,以往文弱的体格,增添了几分猛男般的肌肉,尤其只穿着短恤时胸膛更加迷人,她常瞧着偷流口水。

    搬好行李,上了车,直往台北市区奔去。

    陶安洁心情极好地打开窗户,让故乡熟悉的暖暖和风吹拂在脸上。

    何书晏坐在她身旁,宠溺的眼神直盯着她脸上的笑容不放,但陶安洁完全没有发现。

    不久,迎面拂来的暖风熏得她昏昏欲睡,归乡的行程漫长难熬,在飞机上她也没睡多久,现在爱困得很。

    看出她的困倦,何书晏按着她的背,将她的小脑袋按向自己的膝盖,轻轻拍哄她。

    “睡吧,到了我会叫你。”

    “唔。”实在太爱困了,陶安洁想也不想地点点头,然后闭上眼,几乎是立即陷入昏睡。

    开车的司机从照后镜瞧见了,笑着说:“你们夫妻感情真好。”

    “是啊。”

    何书晏轻轻一笑,视线转向窗外绿油油的行道树与草地,心底也是无比轻松。

    两年了,他们终于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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