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其他小说 > 武道龙吟
    楚中一双狭长的眸子微眯着,闪烁着欣慰、喜悦的光采,他仰首向,甚至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楚门几个不世出的老家伙,此刻也正躲在暗处,满脸惊骇地紧张地注视着这里。

    楚门老祖所创最后一剑,威力虽惊世骇俗,可代价也同样惊人,饶是楚中数十年修为,只出一剑,也只有等死的机会,楚莹一个修习不过十几年的辈,如何能够幸免?

    答案只有一个,楚中早已猜到,现在,楚门剩下的人也已经猜到……

    的确,按照楚莹的法,楚将与她相比,根本算不得是百年难得一遇的纵之才,这话若是放在之前,别人肯定会对此嗤之以鼻,可现在,楚莹却完全有资格这句话,她才是楚门数百年难得一遇的绝世奇才,楚将与她相比,当是巫见大巫。

    也难怪楚中会这般激动,甚至对一个马上要手刃自己的人也生不出丝毫恨意,只因,楚莹已达到了他一生所求之境界,而这一切,只用了短短十数年……

    楚中按捺不住自己兴奋的心情,迫切道:“莹儿,老祖所留功法,你已悟得几分?”

    楚莹明明很想将其一剑毙命,可不知为何,当楚中问她话的时候,她又像往常一般,老老实实地回答道:“已悟得八分……”

    楚中喜不自禁,追问道:“所余二分是什么?”

    楚莹道:“只有两句话至今尚未参悟,因此尚差二分……”

    楚中忙道:“好C!不必焦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武学一事,本就是慢工出细活,好事多磨,你还年轻,现在就已悟得八分,悟出十分,指日可待……”

    楚中罢停顿一会儿,而后突然大笑起来,笑声癫狂,如中魔障,“好CC!哈哈哈哈哈哈!我楚门崛起,指日可待了!哈哈哈哈哈!我楚门崛起,指日可待了!”

    笑罢,忽然挣扎着起身,跪在地上,重重地叩了九个响头,声泪俱下,情状感人,道:“列祖列宗在上,楚门第十世孙楚中叩拜列位祖先,诚启祖宗,自楚门老祖仙逝,楚门已经数代,子嗣繁茂,然晚辈鲁钝,数百年间,竟再无一人可堪大任,继承老祖遗志,再现楚门雄风,中每思及此,深感惭愧,至夜深无人时,未免长吁短叹,告慰祖灵,初继承掌门,中曾发誓,励精图治,振兴楚门,至今已有三十余载,楚门在中手中,虽不复盛年,然亦无衰微之相,时至今日,承蒙祖上阴德护佑,楚门第十世重孙楚莹袭承志,有望超越楚门老祖,中今生得见,此生无憾矣,中时日无多,不过苟延残喘尔,今日在此,中将楚门门主之位传于楚莹,望列祖列宗作以见证,中再拜,启叩列祖列宗阴德常护楚门,保楚门万代永昌……”

    言罢,楚中再叩首九下,便倒于树下,笑容满面,不复言语。

    楚莹无言,列祖列宗于她而言,不过是一堆摆在高案上的木牌,与普通木牌的区别,不过是祖宗牌位制作更精美些,材料更珍贵些,除此之外,再无任何分别,至于那牌位上所寄托的情感,她却并不在意,大门大户注重子嗣传承,因而更重视男子,男子自出生那一刻起,便被写于家谱之上,改日还会单独成册,自成一脉,至于女子,只会在一本副册之中简单记录上生辰名字,大家族中女子的命运无外乎家族联姻,只为巩固家族统治地位,繁衍子孙后代,因而,女子无才便是德这种观念,在大家族中仍旧根深蒂固,只有极少数族长深明大义,允许族中女子入私塾学习四书五经,更有少之又少的家族允许族中女子学习武艺,而很幸阅是,楚中就是那个为数不多的开明之人,因此,凡是楚门子女,不论男女,一律准许读书、修习武艺,只看分努力,不看其他,这也是楚门为何能够常年雄踞于西域众门派之上,屹立不倒的缘故。

    楚莹还是想要亲手杀死楚中,这份执念来源于她幼时亲眼见母亲思念成疾,独自一人在镜前将红妆化了又卸,卸了又化,一遍又一遍,乐此不疲,将那套大红嫁衣穿了又脱,脱了又穿,愣愣出神。

    到了母亲生命的后期,她面色蜡黄,显是已患了很严重的疾病,她一吃三遍药,可病却不见好,幼时的楚莹冰雪聪明,她心中清楚,母亲的病在心不在身,黄月自己也清楚,她只是不想让关心自己的龋心,她性情虽刚烈,可骨子里却是忠肝义胆,侠义心肠,她年轻时便最见不得人受苦,如今她已成为母亲,心中母性更盛,便更见不得人伤心,尤其是为她伤心,她觉得那是她的罪过,所以每当楚莹将药端来,虽然黄月心中明知这副药无济于事,可每次还是微笑着接过,乖乖地喝下,只为博得楚莹一笑。

    在那段岁月,楚莹是一个好女儿,同时也是一个好姐姐,她既要照顾母亲,又要照顾楚男,白便随着楚门子弟去习武,那时,她话很少,别人也从未注意过她,便是在族中教习武艺的长老,对于她的印象也只是知道她是楚门众子弟中每第一个来的,同时也是走的最晚的那一个,可因为她是女娃娃,别人便也并不在意。

    直到一年后,楚门子弟比武,楚莹在比武中一举夺魁,同时也是楚门中继楚将以后第二个全胜战绩的人,她以一介女流之辈在楚门中一战成名,声名鹊起。

    可当楚莹兴奋地跑回家将这一消息告诉她的母亲时,她的母亲却再也看不到了,她只看到她的母亲枯瘦的身躯,紧闭的双眼,以及手中紧攥着的楚中当年亲手送给母亲的定情信物,她果然到死也忘不了那个男人。

    楚莹没有流泪,她只是觉得可怜,更觉得不值得,为一个负心的男人,浪费自己的青春,最后甚至失去自己的生命。

    从那一起,她便恨上了那个男人,她在母亲坟前发誓,一定要亲手杀死那个男人。

    后来,她更加刻苦地学习武艺,她终于让那个男人注意到自己,到后来,让他慢慢地倚重自己,信任自己,让自己成为他的左膀右臂,成为他的心腹,为他出谋划策,同时,慢慢地赢得楚门子弟的信任和尊重,与此同时,她也在暗中默默地扩大自己的势力,偷偷研习楚门老祖留下的绝技。

    她蛰伏至今,只为等这一,可是她的确已等不及,楚将神功一日千里,她也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胜过他,更重要的一点是,楚将是男儿,重男轻女,无论在哪一个朝代,在哪一个地方都是如此,大家族大门派中更是如此,即便她赋过人,谋世武学奇才,可楚门最后也定会将楚门门主之位传于楚将。

    此时,楚莹的野心早已不是单纯地亲手杀死楚中,她要的是这楚门,是这楚门门主的宝座,她要带领楚门子弟走向更大的辉煌,带领楚门成为下第一的门派,她相信自己可以做到。

    所以,他等不及,她甚至不惜勾结魏何,只为了她的计划能够早一步实现,正巧,魏何一心也要除掉霓欢,他们二人联手,可谓是各取所需,至于最后楚莹除掉魏何,也是她为楚门后计着想,毕竟,现在的楚门,还远不足以抗衡北疆避水门,不过,这份屈辱,她会永远地记在心里,早晚有一,她要亲手灭了避水门,以偿今日之耻。

    现在,再也没有人可以阻止她,她要完成她多年来魂牵梦萦的一件事,亲手杀了楚中,告慰母亲在之灵,而后轻取楚门,从今往后,楚门听她号令,她便是楚门门主,便是西域最大的王!

    她再次拔剑,现在她的眸中只有兴奋,燃烧着欲火,再也不见愧疚与迟疑,那是对权力的渴望,对声名地位的渴望,这一剑很快,直奔心脏,她打算一击毙命,也许这是她作为女儿能够送给父亲的最后的体面。

    可她还是失算了,她没有算到会有这么多人不要命一般挡在楚中身前,这个人,她更没有想到,这个人,竟是楚门废公子楚至。

    如果整个楚门之中对楚中的恨,楚莹排第一,楚至绝对会排第二,一个楚门女娃娃,一个楚门废公子,两人从出生之日起,便注定受人嘲讽白眼,二人自便相识,对于那样的处境与岁月,二人感触颇深,而若论地位,二者不分上下,所以,楚莹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为何楚至要阻拦自己。

    楚莹呆呆地看着楚至,眸子中满是疑惑,楚至亦是一脸悲悯地望着楚莹,许是二人遭遇相似,心性相似,二人是这楚门之中唯一能够将心得上话的人,楚至深知楚莹心中的憎恶与她的野心,楚莹亦深知楚至的委屈与悲哀,那一年,楚莹登上百米土台,居高临下,睥睨四合,她曾过,有朝一日她若登上龙台,定要封他做大将军,为她攻城拔寨,让他居于万人之上!

    昔日情景历历在目,虽他们已非少年,可志向依旧不减当年,现在,她即登龙台,可她的大将军却抛弃了她。

    楚莹不喜言它,只问一句:“为何?”

    楚至亦无话可,只一句:“毕竟血浓于水,骨肉亲情,终实难断……”

    他这话,楚莹便再不问它,只一句:“那你便不再是我的将军,是我的敌人……”

    楚至满眼悲哀,喃喃道:“地做盘,众生为棋,我们亦不过是这棋盘上的棋子,百年过后,化为一堆枯骨,逃不出去的……”

    楚莹冷冷道:“以我百年之身,成万世伟业,如此,方不负为人一场,即便为棋,我亦要做那斩断大龙的棋子!”

    罢,楚莹再举剑,手起剑落,没有丝毫犹豫。

    “铛!”

    一声清脆响声。

    剑折两段,楚莹目光冰冷,注视着面前那个“怪物”。

    那的确可称之为一个怪物,浑身黑漆,散发着恶臭,举止僵硬,眼神呆滞。

    楚至则站在不远处,看着楚莹,道:“莹妹,心了!”

    楚莹冷笑一声,眼角眉梢尽是不屑。

    “区区血僵术,能奈我何?更何况,你这血僵术练得还不到家……”

    楚至惊诧道:“莹妹识得此术?”

    楚莹走到那具血僵面前,站定,细细打量着那具血僵,道:“此术亦是当年楚门老祖所创术法,炼死人为血僵,所选死者生前修为越高,炼成血僵的几率也就越大,炼成之后,实力也就越强,只因修习此法,未免有刨人祖坟,背尸炼僵的勾当,对死者不敬,更因要选炼血僵的死人需得是生前实力过人之人,楚门老祖怕门下子弟有修习此法之徒,动歪脑筋,炼前辈为血僵,污蔑了前辈的声名,更怕为楚门招来灭门惨祸,因此,此术甫一创成,便被楚门老祖列为楚门禁术,只是留下了修炼法门,却绝不许门下子弟修习……”

    楚至缓缓点头,接着像是忽然想到什么,随即便问道:“可莹妹为何我的血僵术练得还不到家,何以见得?”

    楚莹绕着那具血僵走了三圈,而后开口道:“血僵炼成,分为三色,分别是黑、红、金,这其中,以金色最佳,刀枪不入,水火不侵,芳香扑鼻,乃千年一遇之极品血僵,刀枪不入,水火不侵,想要炼成,需得莫大机缘,首先,所选之人,就得是生前才绝艳,冠绝武林之人,更有传,炼僵者要得死者亡灵认可,方才能炼成,此种血僵,可谓是可遇而不可求,其次是红色血僵,乃是百年一遇之血僵,刀枪不入,可身上有一处命门,破之即死,炼成虽不易,可一旦炼成,威力不容觑,攻城拔寨,飞遁地,无异于当世绝顶高手,至于黑色血僵,乃十年一遇之血僵,是血僵中的最差品,也可以是炼制血僵时的废品,炼成以后,只比普通人力气大一些,不畏生死,没有痛感,且浑身散发恶臭,破之也极简单,只需砍掉头颅,便死了……”

    楚至听得入神,先前他也只是机缘巧合之下,在楚门一处山洞中捡到一本残卷,便着手炼制,至于血僵术背后的故事以及血僵分三色,他压根就没听过,今日也算大长见识,可赞叹之后,便是疑惑。

    “莹妹,这些你又是如何得知?”

    楚莹冷笑道:“你别忘了,我过,楚门老祖所创绝技,我已悟得八分……”

    楚至惊骇道:“难不成……你也……”

    楚莹浅笑一声,道:“血僵嘛,女子不才,已炼了七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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