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这世上不能忍受的只有情爱贫穷与喷嚏。

    明明还有辣椒。

    楚晚宁终究是太高估了自己,太低估了朝天椒,刹时间被呛到面红耳赤言语不能,周围一圈儿农人都惊呆了,小孩子不懂事,躲在大人身后吃吃地笑,被大人拍了拍脑袋。

    墨燃忙放下碗筷,重新盛了一碗汤给他,楚晚宁喝了汤,总算是好些了,但烫的遇上辣的,只会让舌尖更难受,他抬起脸来,已是面容酡红,眼角含波,便那么泪汪汪地看了墨燃一眼,沙哑道:“还要。”

    还要。

    楚晚宁说的明明是还要一碗汤,但墨燃却被这双眼眸,这张海棠春睡般的面容看得浑身发烫,不由自主地跑了偏。

    有那么一瞬间他好像又看到前世躺在他身下的那个男人,在情药与欲念的催使下,喘息着,睁开失焦涣散的眸子,身子细细发着抖,湿润的水色嘴唇微微开合,声音喑哑,不住呻吟着:“求你……还要……”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例举众人最受不了的一些事情》

    楚晚宁:吃辣

    墨燃:看楚晚宁吃辣

    师昧:露肌肉玩铁人三项

    薛蒙:被迫搞基

    梅含雪:查封青楼

    叶忘昔:和宋秋桐成亲

    南宫驷:自己养的狗死了

    肉包:加班

    第137章 师尊与我在外留宿

    墨燃的手指尖有些颤抖, 心跳快得不像话。

    男性最可悲之处,在于性色之欲并不受理智左右, 纵是他本身一千一万个不愿意,下身还是硬烫起来, 肿胀不像话。

    他低声咒骂了自己一句, 调整了坐姿不让人看出来, 然后俯身去给楚晚宁再盛一碗汤。

    汤碗递过去的时候,他的手指擦到了楚晚宁的, 他一惊, 只觉得酥麻之意犹如闪电窜过脊柱,手一抖,汤泼出来了些许。

    楚晚宁皱了皱眉头, 也顾不了那么多,端了汤喝下,缓去唇齿间的麻辣痛感。墨燃就在旁边一声不吭地瞧着他的嘴唇, 因为辣而浸得嫣红, 犹如叶间鲜果,枝头繁花。

    亲上去是软的, 暖的,水润的……

    “啪!”

    墨燃甩手就给自己一巴掌。

    众人惊呆,鸦雀无声地瞧着他。

    墨燃这才猛地回神, 无不尴尬地清了清喉咙,哑声道:“有只蚊子停在我脸上。”

    “哎唷。”忽然一个朗朗女声响了起来,大惊小怪的, “秋天的蚊子最毒啦,喝饱了血要过冬的,仙君可带了草药膏?”

    “啊?”墨燃愣了一下,寻声望去。讲话的是个盘靓条顺的大姑娘,梳着乌黑油亮的发辫,穿着碧色袄子,眉目如画,皮肤白嫩,眼神却很大胆,一碰到墨燃的目光,就立即变得愈发热情雀跃。

    墨燃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心里头只在想,哦,是方才唱小曲儿的那个姑娘啊。

    他迟钝,但坐在那姑娘旁边的大娘却很灵光,她是生了七个孩子的女人,对于姑娘家的那些心思,瞧的比谁都玲珑,她从善如流道:“仙君不会在村子里久住,等农忙过了就回去了,怎的会带草药膏?菱儿,你回头给仙君送一罐去。”

    那个叫菱儿的姑娘立刻灿笑:“那当然好,等晚上我给仙君拿来。”

    “……”墨燃什么话都没来得及说,这热情如火的两个女人便一说一答地替他决定好了,墨燃不禁有些无言。他扭头去看楚晚宁,见楚晚宁正掏了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上的汤渍,表情有些嫌弃。

    墨燃不擅应付女人,便小声和楚晚宁道:“我手上也泼着汤了,你手帕擦完了借我也擦擦。”

    楚晚宁便把自己的手帕递给他,依旧是绣着海棠花的那一块。

    墨燃记得在桃花源,他用的就是这块帕子,楚晚宁看起来淡薄高冷,其实却是个长情的人,墨燃上辈子就注意到过,这个人的衣服款式、屋中摆设,往往十年二十年都不会有太大变化。只是没想到连这手帕也一样。

    都那么久了,上头绣的图案都黯淡了,这个恋旧的人,也没有把它丢弃掉。

    墨燃擦了手,又仔细瞧了瞧那帕子,忽然发觉那花朵虽然绣的细致,但针脚却不好看,一瞧便是初学之人所作之物,便愣了一下。

    心道,估计是师尊闲着无聊的时候自己刺的,想到师尊板着脸一本正经地戳着小针刺海棠的模样,墨燃竟有些忍不住想笑……

    待要再仔细看,手帕却被楚晚宁收走了。

    墨燃说:“拿走做什么,我帮你洗。”

    “我自己会洗。”楚晚宁说着,重新拿起了碗筷。墨燃哪里还愿意再看他作死,连忙和他换了一碗饭,说道,“吃我这碗,我没碰过。”

    村长老婆也忙说:“仙君不能吃辣就别吃啦,没事的,没事的。”

    楚晚宁抿起了唇,半晌垂眸道:“不好意思。”说着和墨燃换了饭食,墨燃接了他的碗筷,正准备吃,却想到这是楚晚宁已经吃过一口的,心里莫名奇妙地暖软悸动。

    他夹了块肥瘦相间的五花肉,送到口中,筷子若有若无咬过贝齿,蹭过嘴唇……

    前世荒淫浪荡,什么事没有和楚晚宁做过?但这辈子只是舔舐过他用过的筷子,嘴唇贴着他用过的碗盏。

    竟然只是这样,下身就硬热难当。

    纵使再苛严地告诫自己,再是对自己三令五申,不可对他纯洁清正的师尊怀有淫邪心思,但心脏却不像是自己的,他能使自己不碰他,却做不到不想他。

    他对楚晚宁早已没有仇恨了,原以为剥掉恨意之后,他对师尊的感情理当只剩下尊敬与爱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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