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圣上唤她去偏听,陆宁雅赶忙将眼角的泪擦去,摆出笑容朝秦尧玄那走。

    这几日被陆天行命着屋内思过,江南大好春时也没玩乐,甚至没见到秦尧玄几面。陆宁雅越走越委屈,笑容苦涩极了。

    想她连太后特意庆祝的生辰也不过了,为的就是能和秦尧玄多接触些。结果呢,圣上来江南竟然还带着桃华,还日夜缠绵,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行那事,怕是连行馆外的门卫都听见了娇滴滴的承欢声。好似生怕别人不知他对她有多恩龙。

    竟然还要给一个大衍公主封后,这真是岂有此理!

    陆宁雅想着还有些生气,更可恶的是,自己的兄长竟然也护着江桃华,让自己这金枝玉叶去替她试药?

    几乎是泪水涟涟地走进偏厅,陆宁雅见着秦尧玄,泣音问:“见过陛下,唤臣妾可是有事?”

    “做什么去了?”

    可她哭的这般委屈,秦尧玄却视若无睹地继续饮茶,蹙眉间竟是厌烦至极的模样。

    秦尧玄从来不屑眼泪,更不喜欢女儿家源源不断的泪水。文武大臣,无人敢在龙颜面前落泪惹他不悦。可陆宁雅正到伤心处,心中闷烦委屈,又被秦尧玄冷冷地剜了一眼,霎时泪如决堤。

    “臣妾方才路过药房,见有人给桃华妹妹熬药,便端去给妹妹。”陆宁雅抹着眼泪,强作大方道:“刚进去便碰着家兄与桃华妹妹相聊甚欢,臣妾本不想打扰,可家兄却执意让臣妾替妹妹试药。推辞不过下竟烫着嘴,这才”

    陆宁雅往前走了一步,大有张嘴给秦尧玄查看并无说谎的意思。

    “那还真是委屈你了。”

    抬手示意陆宁雅站在那儿别动,秦尧玄淡淡道:“你说你去送药,碰着华儿与陆天行相谈甚欢?”

    “是的。”

    垂下头,陆宁雅左思右想,到底是把心一横说:“那药便是家兄让熬的,臣妾恐怕去的不是时候,这才被家兄以试药为由赶了出来。”

    见秦尧玄一双眸子毫无波澜,陆宁雅急切告罪道:“是臣妾唐突了。虽然家兄是桃华妹妹的侍卫,可妹妹毕竟是要封后的人,男女有别,如此这般对家兄也不好臣妾应当走时,将家兄一并带出屋外”

    “呵。”

    冷笑声叫陆宁雅当头一棒。她觉着秦尧玄听见桃华与男侍卫如此亲密,应当是愤怒,可谁知抬头时,狠戾的眸子却盯着她。

    龙颜盛怒,陆宁雅只从大臣口中听闻过,从未见过,一时间吓得脑海空白。

    “去药房取了药,却换做活血散兑水给华儿送去。若非手边没有毒物,还有什么是你做不出来的?”

    “不不是的!”

    陆宁雅瞪大了眼睛,匆忙摇头解释:“臣妾只是将家兄吩咐熬的药送去,怎敢做什么手脚伤害桃华妹妹?况且那药那药臣妾也替她试了呀!”

    可秦尧玄径自说道:“还胡言乱语华儿与陆天行相谈甚欢。昨夜她一直在孤这儿,现在定是累的连起床的力气都没有。她能起身见你,你却不知感激,反而污蔑孤的皇后。”

    冷哼间御前侍卫冲门而进,照着圣意直接擒住陆宁雅的双肩,捏住命门让她无法再出声,极其狼狈地拖了出去。

    这番动静叫门外的侍女面面相觑,其中一人瑟瑟发抖地往后隐,陆宁雅瞧见了。]

    她的贴身侍女,自幼便带在身边的人,也就是为她拿来活血散换药的人!]

    陆天行在御前自行请罪,瞒报圣上熬药为一,家妹手段恶劣为二。他生怕秦尧玄迁怒,将自己也一并赶离桃华身边。

    “若是华儿昨夜怀上孤的龙种,你妹妹这碗药灌下去”秦尧玄的声音不平不淡,全然不似发怒,却叫陆天行遍体生寒。

    “罪该万死!臣已经及时制止,圣上若是问罪,绝不包庇。”

    重重地磕了个头,陆天行全然大义灭亲的模样,“还请圣上给臣机会,亲自治罪家妹,以证明陆家对圣上和皇后娘娘的忠心!”

    “说的好。”

    见他那么干脆就将陆宁雅给推到一边,秦尧玄却是摇头,沉思片刻道:“可媛妃毕竟是你亲妹妹,孤如此狠心地将她治罪,叫西屏王怎么看?华儿又会怎么看?念你维护华儿有功,孤便网开一面,将她休出宫外。”

    陆天行诧异地抬头,想要争取些什么,却见秦尧玄浅笑道:“便由你亲自护送她回去,也当是尽这些年媛妃在孤身侧的情谊。”

    见跪着的人还在挣扎,秦尧玄声音忽然变冷:“还不满意?”

    ]

    “多谢圣上隆恩。”

    ]

    陆天行满心不甘愿,可秦尧玄不在乎,他甚至亲自吩咐下去,给陆天行和媛妃做好行路准备,午膳时便送了出去。

    “有人走了?”

    窝在秦尧玄的腿上进膳,桃华枕着他的手臂迷迷糊糊,几乎睡过去,一筷菜险些喂进鼻子。听见马车哒哒声,桃华睁开眼睛,被喂了一勺鱼羹。

    “是媛妃和陆天行。”

    秦尧玄给她擦着嘴角,缓声道:“今早那碗药的事,孤已经知道了。媛妃这是在谋杀龙种。”

    手覆在桃华的小腹处,秦尧玄轻轻地梁着圈,凑在桃华耳边说:“孤已经治罪将她休了。可她毕竟是陆天行的亲妹妹,孤还是得卖他一个面子,以免日后护卫华儿不尽心。”

    见桃华垂眸不语,秦尧玄又问:“华儿可是不满意?孤再将人叫回来,治她罪名砍头?”

    “不了吧”

    毕竟是亲妹妹啊,血浓于水,亲情家族更重要。桃华叹息道:“便让陆天行把她送走吧,今早华儿没喝那药。且不提怀没怀上,其实华儿也没真的被算计。”

    总不能要求陆天行为了自己大义灭亲。桃华自认自己还没有严苛到如此地步。]

    只是陆天行这走了,还会回来吗?桃华忽然觉着,他不回来也好。]

    就这么当他的贵族少爷,然后遇着一个温良淑德的女子,成家生子立业。比在她身边当个侍卫空度时光好多了。

    “华儿想什么呢?”

    秦尧玄见她一张小脸忧愁的样子,顿时将心提了起来,语气都变得古怪,“孤还是将他们喊回来?”

    “不用,真的不用。走了也好。”

    桃华侧了个身搂住秦尧玄的脖子,撒娇般地蹭了蹭:“华儿就是觉得,有陛下在,不用别人多此一举地保护我。不如封陆天行一个头衔,给他一些封地”

    “不可。”秦尧玄抚她的脑袋摇头:“还是要有个对华儿忠心的人护着,若是在孤看不着的地方,也好让孤安心。”

    “为什么会让你看不见?我又不跑!”

    桃华气呼呼地用下巴磕他脖子,“就听华儿的嘛,好不好,好不好嘛?陛下~尧玄~”

    她撒着娇,让他把陆天行送走。

    秦尧玄放心地点头,却没有答应:“但孤还没来得及奖赏他找到了对华儿有用的药方,待他回京后,有合适的新侍卫再给他封赏,华儿可满意?”

    “哎,我的药方

    ?”立刻想起今早那熟悉的味道,桃华觉着自己不用再吃痛硬熬,求着秦尧玄那般干她了,顿时开心得笑靥如花。她抬头在秦尧玄的脸上用力亲了口:“满意,多谢陛下!”

    “亲这里。”

    秦尧玄挑眉,指着自己的唇,“孤给你的侍卫封赏侯爵良田,华儿只有多谢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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