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重叡不是第一次见到舒宜。

    至少比今天早很多,在晖达刚刚挂牌纳斯达克不久。

    晖达倾注了他无数的心血。那段时间他天天连轴转,睡眠严重不足,偏偏各类应酬性质的晚会他必去不可。

    觥筹交错间已然头疼欲裂,他应付着几位眼熟的同行,借口失陪。

    走廊与洗漱间并不在一个方向,空荡荡如同封闭的小世界,与前厅的金碧辉煌隔绝开来。他放松地靠着墙滑到地上,屈起一条腿搭着手肘,揉了揉隐隐作痛的额角。

    神思恍惚,有悦耳的声音穿透雾影。

    “先生,先生?”

    他懒懒地抬起眼皮。

    来人半蹲下身,朝他微弯脊背。乌黑的秀发盘在脑后,几缕微卷的发丝搭在大片雪白的胸前。这个角度他能看见抹胸礼服包裹下的深深沟壑和柔弱腰肢。小脸明艳的妆容也遮盖不了女人半熟半纯的气质。

    樱桃繁素口,杨柳小蛮腰。她似乎根本没意识到自己这样有多诱人。

    女人自来熟地蹲在他旁边,从镶满碎钻的手包里取出一盒薄荷糖递给他。

    “喏,这个很有用的。”她兀自说着:“我刚才也躲在这里休息,你可以放心,不会有人过来的。”

    他的视线落到伸过来的白皙指节,一枚对戒样式的白金圈套在她纤细的无名指上。这是个已婚的女人,他想。

    “多谢。”霍重叡接过,故意碰触到她温热的指尖,不动声色地描绘细腻的触感。

    女人显然没有注意到他卑劣的小小细节。手机信息的时候提示音响起,她低头去看,垂着眉眼。

    霍重叡资助过一家动物慈善机构,这一刻,女人乖顺的样子莫名其妙地让他联想到自己领养的小水豚,明明一点也不像,他嗤笑。不知道是看到了什么,她弯起眼,连带着向他告辞都含着笑意。

    转身露出光洁的后背,精致的蝴蝶骨轻轻舞动。

    空气中还残留着女人清甜的香水味。

    他深深嗅着,变态的行径自己都觉得好笑。

    霍重叡幽暗的目光落在舒宜的腰上。

    朋友们私下聚会,喝醉了酒胡言乱语,欲望在酒精的刺激下无限放大。大胆地聊起了彼此的性癖。

    有人说,他喜欢处女。没经过人事的玩起来才有意思,叫的浪人又纯,像剥洋葱一样层层盘削,最里面嫩的跟水儿似的。

    有人不屑,也不怕辣眼睛。霍重叡对他的风流韵事有所耳闻,去会所专挑那些叁四十的,被笑侃“只上半老徐娘”。

    有人讲自己玩SM的经历。得意炫耀自己一手调教的“狗”有多听话,多放浪,布置的任务有多刺激。

    霍重叡不歧视任何人的性取向和性爱好,他人的选择与自己又有什么干系,既不是游戏双方的一员,又不是身体发肤的父母,即便他不得不承认自己骨子里是有那么一点点不齿的。

    好友问起他,得到他迅速、毫不犹豫的否认。

    做爱对他来说仅仅是为了满足生理需求,可有可无的存在。当时朋友们还笑话他白瞎了那么大根鸡巴。

    直到———

    他应该是,有了让自己兴奋的点。

    “我的理想型。”霍重叡眼前浮现出在夜里,随着他的顶弄晃动的腰肢。

    “她的腰很细,大概只有我的掌底到中指这么宽。她的蝴蝶骨也很漂亮,手臂一张一合,清晰可见。”

    顾宜仔细地听着,忍不住看向他的手。

    手掌内侧,也就是掌心一侧,略凹陷。这种形状能很好的握住东西。手掌的前缘是大鱼际肌和大拇指,短而有力,灵活,手掌的后缘是小鱼际肌和小指,细而长,适应耐力性动作。手腕青筋隐隐突起,蜿蜒向他的肘部。

    这是一双有力的、灵活的手。

    就像抱着自己、扶着自己、托着自己臀部的那双手。

    想什么呢?

    她眼神重新聚焦,做贼心虚似的不敢瞧他。

    和她做爱的是自己的丈夫廖泽远,不是别人。

    采访结束的时候她再次表示了感谢。

    有这样一个令人省心还赏心悦目合作对象,谁不开心呢。

    “舒宜。”男人叫住了她,无数次含在舌尖的音节圆润、饱满,不掺杂任何多余的情绪。“方便加个微信吗,私人的。”

    她略微吃惊后就礼貌地点头答应。

    李耀报告舒宜离开公司后他才隐含期待地点开刚刚显示通过申请的对话框。

    头像是一只异色瞳孔的白猫,昵称是绒绒。

    他念了一遍。

    “绒绒…”

    似缱绻的馥郁馨香。

    “舒绒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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