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儿,喜欢吗?”少年抱着一只黄色的小狗笑着问她。

    “又儿,十六岁生日快乐!”手中端着一个他亲手做的蛋糕,一双星眸被烛火映衬得灿若星河。

    “又儿,哥哥……咳……可能没办法陪你了。”他眼神躲闪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手却紧紧握着她的手。

    和他在一起那么多年,他从来就没有因为身体不好在她面前表现出半分疲惫,直到最后,她才知道,他强撑了这么多年。

    宁减之的怀抱有一种淡淡的药香,就好像哥哥最后的那段日子里身上常带的那种香味一样。

    白又儿抓紧他白色的衣服,低声抽噎着说,“哥哥,求你……别丢下我一个人……”

    这句话她在哥哥最后的那段日子里一次也没有说过,因为她觉得她已经拖累了他这么多年,她已经没有资格再要求他什么了。

    可是现在,被宁减之抱着,她突然感觉自己委屈得像个孩子,为什么她唯一所求的,却是她唯一得不到的呢?

    宁减之不知道自己还能为她做什么,只是静静的抱着她,手轻抚着她柔软的发。

    白又儿渐渐平静,不敢面对环抱着她的宁减之,可是也不敢像刚才一样紧紧抱着他,想与他错开一段距离,却发现他的怀抱很紧,一时无法挣脱。

    “你……”白又儿正想提醒他,宁减之就慢慢放松了怀抱,支起了床边的简易桌,把刚刚端进来的粥和小菜放在上面,笑着对她说“趁还温着,先吃点东西。”

    白又儿眼中还有水光,眼前朦朦胧胧地看不清,刚想用手擦一擦就被宁减之按住了手,“别用手擦,眼睛会肿,我去拿湿巾和冰袋。”

    白又儿低低地应了一声,他起身出去了,白又儿呆坐着,看着眼前煮的香糯的白粥,肚子“咕咕咕”地叫了几声,她面露赧色,偷偷的拿起勺子,尝了一口。

    “唔哇!好好吃!”白又儿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肚子饿了,眼前这碗白粥像是被镀上了一层光圈一样,blingbling的。

    香糯软滑的口感,淡淡的葱香味,温暖的抚慰着白又儿空荡荡的胃。

    埋头苦吃了许久,等到白又儿终于心满意足地抬起头的时候,床边突然出现了一团白色的毛团。

    从白又儿的方向只能看到它撅着屁股不知道在做什么,好奇心驱使着白又儿一探究竟。

    白又儿把吃的干净得似乎都不用洗的碗放在简易桌上,蹑手蹑脚地下了床,怕惊动小毛团,缓缓地蹲下身子,歪着脑袋观察了许久,小毛团终于感受到了她的目光,大大方方地伸头看了她一眼。

    原来是只小兔子,它红红的眼睛像一颗草莓糖果,一眨不眨地看着她,浑身细白的毛轻飘飘的,像一团云雾一样,小鼻子一耸一耸地,间或露出一点肉粉色,两只长耳朵向脑后并着,看起来异常乖顺。

    ‘好可爱啊!’

    白又儿想伸手摸摸它,又怕把它吓跑了,整个人僵在那里不敢动,连呼吸都放轻了许多。

    没想到小家伙不仅不怕她,而且还向她的方向挪了几步,抬起小脑袋与她对视。

    白又儿看着它雪白的睫毛,淡粉色的眼圈,细长银亮的胡须,感觉自己就要变成痴汉了!

    ‘天啊!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小东西!’

    正在白又儿这边满屏都是粉红泡泡的时候,温和的男声响起。

    “你可以摸摸它,它不怕人的。”宁减之说着,走过来,盘腿坐在一人一兔旁边,小白兔一下就扑进了他怀里。

    “它叫小白。”宁减之的声音轻轻的,比起之前安慰她的时候还要温柔几分,低下头用脸颊在小白身上来回蹭了几下,小白也伸出前爪压在他精致的锁骨上,用鼻尖蹭了蹭他的下巴。

    “……小白。”白又儿看着眼前温顺的小白和清隽的男孩之间十分有爱的互动,强忍着高呼‘在一起!’的冲动,轻轻唤着小白的名字。

    “呼噜……呼噜……”小白从嗓子眼里发出对白又儿的回应,从宁减之身上跳到白又儿身上,抬起前爪立坐在白又儿大腿上与她对视。

    “她很喜欢你,你可以摸摸它,她最喜欢别人像这样摸她的脑袋。”宁减之伸出一只纤长的手指抚摸着小白小小的脑袋。

    男人的手指精致好看,如出自名家手笔的羊脂美玉,小白似乎也被这漂亮的手指掳去了心神,闭上眼侧着脑袋蹭了蹭。

    宁减之给白又儿一个鼓励的眼神,白又儿这才敢颤巍巍地伸出手抚了抚小白的头。

    两个人的手指不经意间触碰到一起,白又儿浑身像过电一般轻颤了一下,这才发现,即使男人的手比她的都要精致好看,可还是比她的粗了一圈,显得更加坚实可靠。

    房间里很安静,除了小白是不是发出“呼噜……呼噜……”的享受的所以,就只剩下两个人逐渐凌乱的呼吸和心跳。

    白又儿微微偏头突然发现宁减之原本白皙的脸颊浮上了一层淡淡的粉色,就像小白草莓糖果似的眼睛一样勾得人大动食指。

    原来真的有‘秀色可餐’这一说啊!

    白又儿和怀中的小白一个表情看着他,眼睛一眨不眨的,宁减之看着她水漾般的桃花眼和眼睛周围那一圈淡淡的红晕,不由得晃了一下心神,这才突然想起自己手中拿着的湿巾和冰袋。

    “我帮你敷一下眼睛吧,不然明天会肿。”他张嘴,声音却是意想不到的喑哑。

    该死,对面的女孩儿明明刚刚在他怀里大哭过一场,为什么看着她如雨后桃花一般妍艳的面孔,他会突然腾升起许久未曾出现过的欲望。

    或许是男人天生的保护欲在作祟吧,他从小就因为身子病弱,被无数人保护着长大,可今天他却好像保护了她,这种特殊的成就感让宁减之对白又儿的感情复杂了许多。

    他一只手扶着她的脸颊,另一只手轻轻的用湿巾把她眼角已干的泪痕擦净,然后扶着她靠在床边,头仰起靠在床头,把冰袋轻轻敷在她的眼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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