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领奖词都是一个套路。

    谢过导演谢工作人员,谢过工作人员谢粉丝,最后表示自己会继续加油。今天主持人也许也想挖出点不一样的东西,因此又追问了句,“或者还有什么愿望,或即将达成的目标?也可以和我们分享一下。”

    阚泽手指扣在话筒上,若有所思。他的眼睛忽的抬起来,隔着中间的人群望了眼,司景诡异地觉得他就在看自己的方向,下意识侧过头,躲了躲。

    “——愿望?”

    “对,”主持人说,“愿望。”

    阚泽唇角的笑意深了些。

    “我希望自己能把家里的猫养熟。希望他自由、健康、仍然如现在般随心所欲。”

    主持人一愣,养猫?

    她有些不明白这和电影节有什么关系,但阚泽既然说了,自然也不好直接下他面子。主持人笑着打圆场,“这恐怕是全天下铲屎官共同的愿望了。阚泽家养的猫是什么品种?给我们大家介绍一下?”

    阚泽略一沉思,“品种是小可爱。”

    “……”

    “最可爱的那种小可爱。”

    “……”

    这特么是个什么鬼品种,吃可爱多长大的吗?

    天是彻底聊不下去了,主持人调侃了两句,并没再向下深究,小可爱司景坐在台下,脸却莫名其妙有些红。

    这特么不是在说他吧?

    司大佬心想。

    毕竟他哪里可爱了,他——他可是这么霸气又威武的猫啊,猫中大佬圈中一霸!

    ——

    晚会结束后例行是晚宴。陆导一路与司景闲聊,又想起一事,“你春天仍然不拍戏?”

    司景答:“不拍。”

    “这真是可惜了,”陆导说,遮掩不住脸上的遗憾,“我最近看到了好几个挺不错的本子,上回咱们合作也愉快,本想趁着今年春天,和你再好好合作这一回,顺便看看你的进步的——这大好的时候,你怎么偏偏要去休假?”

    司景笑了笑,说:“谢谢陆导好意。”

    这便是心意已决了。

    陆导也不好再说,只无言地在他肩膀上拍了两下,走去另一边应酬。司景独自在冷鲜盘边上挑三文鱼沙拉吃,吃到一半,看见了白宏礼正从另一个门走来,衣冠楚楚,冲着他彬彬有礼地一点头。

    司景:“哪儿来的?”

    白宏礼说:“被叫来观礼。”

    他在司景身旁的位置上坐了,当着众人面并没喊他恩人,只是低声道:“陈采采也来了。”

    司景点点头。他已经看到了陈采采,女孩的容色看起来比前几日好了不少,这会儿正站在几个娱乐公司高层身边,端着酒杯说些什么。

    说来也奇怪,在上一次跟踪过陈采采后,司景再没能找到过那天那个宅子。

    后来的时间,他又往那里寻了好几次,可结果都是无功而返。

    “我把这事交给狐狸了,”司景说,指的是妖怪酒馆里的狐狸精,“他会帮忙打听打听,盯着。”

    白宏礼晃了晃手中琥珀色的香槟,盯着看了一会儿。里头有汩汩的气泡冒上来,司景忽然问:“相亲怎么样?”

    白影帝手一抖,神色骤变。不知是回忆起了什么,嘴角的笑都僵了,“相亲?”

    司大佬:“不是说有娃娃亲?”

    “没有!”白宏礼竭力否认,把这一段抹的干干净净,“没有……不存在的,你听错了。”

    什么相亲,从来都没有过。

    他僵硬地起身,同手同脚地走了。司景眯起眼,盯着他的背影好一会儿,敏感地从里头嗅出了八卦的味道。

    这是掰了?

    “也不算掰了,”年前最后一次综艺拍摄时,白影帝一边勤勤恳恳地捏猫腿一边道,很是羞耻,“就是,就是和我想的不太一样……”

    短腿猫把腿伸的更开,舒服的喉咙里溢出的都是咕噜咕噜的声音。

    哪儿不一样?

    十几年没见了,肯定多少都得有点变化。也不是小妖了,现在都成年了,要是还和当年一样,那才是要出事。

    白影帝捏着猫腿,抿了半天嘴,还是说了。

    “他……”

    “他变了个性别。”

    “咚”,短腿猫咕噜噜从他腿上滚了下去。白宏礼一惊,赶忙伸手把它抱起来,司景睁着橄榄青的猫眼,满满都是不可思议。

    变了个什么?

    “性别,”白影帝说,心内也的确想找个人讲一讲,“他们那个种族……”

    他把这种族的特性全说了。白宏礼没什么朋友,工作里合得来的也都是人类,像这种事,除了父母,竟然无人可说。可父母到底与平辈不同,看问题的角度也不同,好不容易有人肯听,他也顾不得是不是天敌,把自己的顾虑毫无遮掩说了个干净。末了询问:“恩人觉得怎么样?”

    司景喵了声,同情地拍拍大胖鲤鱼的腿。

    苦了你了。

    这可是生物界的一朵奇葩啊。

    大胖鲤鱼愁的头都要掉,蔫头蔫脑继续给他捶腿,把猫毛揉出了一阵阵波浪,揉得像朵花。

    综艺每三期都有个不同的主题,这一次的主题是“我们的朋友”,关注的是流浪猫狗。司景格外招流浪猫喜欢,前几个游戏都完成的相当顺利,他让往东流浪猫不敢往西,他让往南流浪猫不敢往北。他往那儿一蹲,哪怕手里头什么都不拿,也有猫自动找上门,拼了命地围着他转圈。

    场工相当羡慕,望着自己手中的鱼干:“司哥和白影帝可真受欢迎。”

    白宏礼心惊胆战把气息收的干干净净,可还是有猫狐疑地过来,晃晃胡须,探脑袋闻闻他。他近乎惊慌失措望着这满地打转的主子,瞧这架势,其实更想直接变出鱼尾巴一头扎进水里逃走。

    听见场工的话时,不由得更委屈。

    他一点也不想受这种欢迎啊!

    白影帝僵硬地试图驱赶,“去,去。”

    猫闻着这个不受控制散发出河鲜味儿的两脚兽,不仅没走,反而冲他亮出了牙,拱起脊背,做出了个捕食者常做的威胁动作。

    嘤!

    大胖鲤鱼瞬间不敢赶了,任由自己被猫包围,不知所措。

    阚泽这个千年老妖和白宏礼这种混血不同,收敛气息的功力显然不是一个级别上的,虽然在猫群里,却也没怎么被缠上。他跨步走出来,瞧着司景蹲下身一个个耐心同它们说话的模样,眼睛中带上了笑。

    导演举着喇叭念前言,“大家都知道,流浪猫在春天发情,很容易生出更多的猫。没有人养,也没有人照顾,它们即使生下来,活的时间往往也不长。”

    “……”

    司景陡然生出了点不好的预感。

    “对!”导演说,“把它们送到救助站之前,我们往往还有很重要的一步,在春天来临之前,为这些猫们实施绝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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