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又关了起来,“嘡嘡嘡”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卫生间的一角窗帘被风撩起,漏进一缕春光。

    “老头子一样,啰嗦。”梁辰用手撑在墙上,让自己尽量站直。

    明明是长辈一般的说教,怎么那么怪,怪得让人腿脚发软,方寸大乱,心脏砰砰直跳。

    梁辰闭上眼,将刚刚的反应快速分析了一遍。

    第一,自己从小失恃失怙,对亲情十分陌生,对年长之人的关心管教很不适应。人通常会对陌生、不确定的事物感到恐惧或焦虑,刚刚自己反应过激,算是焦虑的表现之一,非常正常。

    第二,现在正是春夏交替,季节变化时候。身体面对忽冷忽热的天气,出现心慌气短的表现,也实属正常。

    第三,自己又不喜欢男人,身正不怕影子斜。刚刚的拒绝应该是被小看之后的正常反应。男人身上带点伤算什么,申总太小题大做了。

    总而言之,一切正常。

    梁辰对亲情渴望,又怕他被拒绝之后疏远自己,想着待会出去说两句软话,让他别放在心上。要帮自己搽药,就让他搽吧,一点小事而已。

    将衬衣扎整齐,他才摸摸索索地从隔间出来。洗手池在厕所外面,镜面上全是水渍,有点花。

    他打开水龙,洗了一把冷水脸,刘海被沾湿,发梢贴在额头上。他抬脸看着镜中的自己,竟然有点不敢认。两颊红霞翻飞,睫毛湿漉漉的,眨巴着大眼睛,一脸少年怀春模样。

    “怎么这么娘?”他往镜面上浇了一把水,觉得自己的刘海越看越不顺眼,看起来年龄小不说,还总被轻视。又捧了冷水冰在脸上降温。

    梁辰心里思索,应该换发型了,man一点的。

    回到座位上,发现申以棠在和服务员说话。服务员正在收拾桌上的碗筷,看见梁辰回来,说道:“你哥哥对你真好。”

    梁辰坐下,抬眼看了对面的申以棠,说道:“嗯,我大哥。”见申以棠没有反对,对着自己微笑,觉得好像真的多了一个大哥,又得意起来,刚才的心慌意乱被丢在脑后。

    “亲的?怪不得,两人都长得那么好看。”服务员显然误会了,她将碗放到盘里,一边用抹布擦桌子,一边叹气:“我也有个大哥,以前对我也好,自从有了嫂嫂,一切都变了。”

    梁辰一愣,显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说起来,自己好像既是嫂嫂,又是弟弟,但都不是真的。

    申以棠伸手在他头上揉了一把,将发梢的水带了几滴到脸上,说道:“我不会变的。”

    “哦。”被暧昧的承诺一扰,梁辰瞪大眼睛,心又慌乱起来。不过一切都有了合理解释,他不甚在意,站起身准备离开了。

    “别人家的大哥,真好。”服务员端着碗走远了。

    ..................

    下午还要上课。两人坐在车里,梁辰主动将安全带系好,眼珠转向左侧,偷偷看了一眼正在热车的申以棠。

    “嗯,真乖。”申以棠将车发动,转头看了他一眼,“两个人打你,为什么不跑?”

    “跑?”梁辰好像听到一个笑话,不屑道:“懦夫才跑,男人要有勇气。”

    “你那是傻气。”申以棠总是会被他故作老成的话逗笑,笑过之后,也不忘严肃警告,“他们手脚没轻没重,我怕你吃亏。”

    “两只软脚虾,怕什么!”梁辰撇嘴,“不会打架,哪能叫男人吗?”

    申以棠手握成拳,在中控台上用力敲击了两下,发出“咚咚”的响声。

    车内隔音很好,巨大的响声吓了梁辰一跳,看他关节部位有点红肿,想是非常认真。他转头看向申以棠,赶紧乖乖保证:“下次我跑就是啦。”

    “还有下次?”申以棠看他乖顺,语气也软下来,多了一些调侃的意味。

    “没有下次啦!”梁辰鼓着包子脸,虚心受教。

    “一点小事就打架,是小孩子、莽夫的幼稚游戏。真正的男人,要会审时度势。你又没有拿他的东西,好好说清楚就是。打赢了就能证明你没有拿吗?打输了受伤的也是你。” 申以棠厉声说道:

    “以后,不准轻易打架!”

    “知道了!”梁辰耷拉着脑袋,嘴角却微微扬起,将他的话记在心上。

    申以棠很满意,小孩长期放养,无人管教,只是有点骄纵,但是说什么都会听,吃早餐、系安全带、说谢谢,又乖又听话。

    对听话的小孩,应该奖励。他想起梁辰的爱好,决定晚上带他去吃好吃的。“有没有想吃的,晚上带你去。”

    梁辰想吃火锅,又想起之前被嘲笑贪吃,不由争辩:“我不是贪吃,我在长身体,本来就该多吃。”

    “嗯嗯,知道你在长身体。”申以棠打开车载音响,笑道:“你一点也不贪吃!”

    汽车开进绿荫小道,斑驳的阳光透过大片的梧桐叶,照在脸上,时明时暗。

    音乐缓缓响起,空灵、清澈的嗓音唱出动人旋律:

    You are not alone

    I am here with you

    Though we’re far apart

    You’re always in my heart

    You are not alone

    Alone alone

    说梦话

    回到学校,已经快下午两点了,刘律师还在办公室,和学生家长谈论起诉事宜。

    打官司一般是有钱人的游戏,普通人家没有时间没有精力更没有多余的钱财应付。两个学生家长拉着刘律师,苦苦哀求,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张老师在旁边劝和,刘律师专业素养极高,一口一个“故意伤害”、“毁谤”,再加上一大堆专业术语绕得对方昏头转向。加上未吃饭,又累又饿,十分狼狈。

    申以棠带着吃饱喝足的梁辰来到办公室,众人早已得知他的身份,对待梁辰态度大变。

    张老师上前拉过梁辰,语重心长地说道,“梁辰原本就是好孩子,学习成绩也好,我之前就说他不可能偷拿东西。原本就是一个误会,算了吧。”

    梁辰算是见识了张老师和稀泥的本事,刚刚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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