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踢走一个酒瓶子,“我操,真特么是个凶案现场了,把老子晕血都治的八九不离十,以毒攻毒是有点东西。”

    “沈哥。”服务员们坐在角落里窃窃私语说着什么,一听见声音忙站了起来,小跑过来站在他们面前。

    “君燃呢?”

    余磊忙说:“小迟哥说他在医院住着呢,非说自己要死了,得住个一年半载的养回来。”他顿了顿,又说:“刚才警察来过了,看了看现场,又把监控录像拷走了,那咱们这儿收不收拾啊。”

    沈隽意环视了一圈,“收拾吧,反正凶手有模有样的大家都看见了,跑不掉。派人看着医院里那个吧,死了人才难办。”

    “嗯。”

    沈隽意转过身,朝傅清疏伸出手,“车钥匙。”

    傅清疏手里攥着钥匙,沈隽意没等他动作,伸出手指勾了出来,没碰着他干净的手指,扔给余磊说:“傅教授的车,让那女的弄得全是血,你开过去座椅垫子什么全拆了,换新的,弄好了把钥匙送给傅教授。”

    余磊迟疑了下,“这……账呢?”

    “记君燃账上,我手机让他泡酒喝了还没赔呢,他破那么大点口子还住院,没事儿浪费个瘠薄医疗资源,让他没死赶紧回来给人傅教授报销修车费,哦还有闯红灯的罚款,少一毛钱薅他一根头发。”

    余磊一哆嗦:“……是。”

    -

    两人出了酒吧,一齐往校门口走,现在已经晚上十点半了,校门应该早就关了,但傅清疏的自行车放在了门卫那里,要过去拿。

    沈隽意也要回宿舍。

    “老师,您对炮友这件事,有什么看法?”沈隽意想起他常去相亲,想起祝川,又想起莫久,突然没头没脑的问。

    傅清疏脚步一顿。

    沈隽意走的快他一步,转过身来伸出手,遮住了傅清疏眼前冷白的路灯灯光,将两人之间的距离缩成一个暧昧又微妙的尺度。

    傅清疏甚至能闻见他身上似有若无的信息素气味,覆盖住腥腻的鲜血。

    他已经二十九岁了,本该心如止水,但因为信息素的影响和这一句话反射性地觉得后颈的腺体微微肿胀发热。

    他向后退了一步,避开沈隽意:“你情我愿,不支持不反对,没什么看法。”

    “老师。”沈隽意一本正经地像个好学生一般,问着并不规矩的话:“待会去我宿舍?”

    这句话本身就有些越界,再加上傅清疏先前便以为沈隽意已经知道自己是Omega的加成下,瞬间就理解成沈隽意在向他提出约炮。

    “沈隽意!”傅清疏眼神一沉。

    “啊?我怎么了?”沈隽意的表情看着无辜极了。

    “既然你知道我是你老师,就应该有点做学生的分寸。”傅清疏手指不自觉地掐紧,嗓音发干的补了句:“我不约。”

    沈隽意忽然笑起来,带着少年人特有的青春气,眼角微微上挑,嘴角也勾起一点弧度,仿佛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情。

    他说:“放心吧老师,我不搞师生恋,也对您没兴趣,更没找你约。问你去不去我宿舍就是想还你衣服而已,你要是嫌我穿过脏了,不要了,那算了,我回头原模原样给您买一套。”

    傅清疏喉头微哽,不甚自在地说:“不用,丢了吧。”

    “这样吧。”沈隽意略一偏头,说:“你给我个微信,您那衣服多少钱,我转给你。”

    傅清疏略有些不自然地说:“你手机不是被君燃泡了酒。”

    “……对哦。”沈隽意恍然,顿了顿又说:“那您加我好了,我微信号就是手机号。”

    傅清疏看着他,沈隽意到底年轻,直勾勾看人的时候,像个小狼崽子一样的眼神轻易地拨动他的心弦,让人无法拒绝。

    半晌。

    “不必了,我不缺钱。”顿了顿,傅清疏又补了一句:“我们之间,也没有联系的必要。”

    沈隽意看着他说完就转身,清瘦的背影被冷白的路灯撒上一点清霜,真像个被精心修剪过的,带着积雪的雪松。

    “有病吧,跟你好好说话也不行。”

    沈隽意嗤了声,一脚踢走路边的石头,大半夜早已过了门禁时间,他也懒得叫门卫开门,扭头翻墙进了学校。

    -

    宋明早睡成个死猪,呼噜打的震天响。

    赵路还没睡,坐在床上焦虑的打游戏,晚上沈隽意出去之前说给他带饭回来,结果他等了一晚上也没等来,电话也打不通。

    他饿的不行,外卖都吃完四个小时了,沈隽意的手机还是关机。

    该不会死外头了吧。

    赵路忧心忡忡地给许奕打电话,旁敲侧击地问他俩是不在一块儿,结果许奕茫然地说了声:“啊?”

    赵路沉默几秒,说:“没事。”

    他跟沈隽意是高中同学,两人又恰好考到了一所大学,对于他家里的事情多多少少知道一点,虽然并不太多。

    沈隽意推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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