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您找我什么事儿?”沈隽意试探地问:“是那位老先生出事了?如果是我的问题,我愿意承担……”

    康罗忙说:“不是不是,先生很好,医生说您的急救很有用,我今天找您是有些私事,想跟您打听一些事。”

    沈隽意微怔,他跟这人还有私事?

    康罗说:“那天见到您我就有些震惊,太像了,您实在太像我们老爷的一位故人了,我思前想后,想问问您认不认识一位名叫诺拉·铂西的小姐。”

    沈隽意陡然听见这个名字,脚底一个踉跄,简易桌子被压得应声而翻,呼啦啦掉了一地的针管。

    他脑子里像是被人当头敲了一棍子,嗡的一声,脱口问:“你说谁?”

    诺拉·铂西?

    这个陌生又耳熟的名字他只在母亲还活着的时候听她偷偷地告诉过自己,沈开云在的时候她是不敢说的。

    沈隽意几乎拿不住手机,哑着嗓子拐着弯问他:“她是谁?”

    康罗不知道他这边的震惊,也看不见沈隽意几乎站不稳的样子,以为他并不认识。

    他叹了口气说:“也许真的是人有相似吧,诺拉小姐是我们先生的女儿,二十三年前在霍城去世,这次我和先生也是为了来祭拜她,没想到在途中出了车祸,这大概就是缘分。”

    去世。

    沈隽意手指剧烈哆嗦,心底逐渐蔓延起一股恨意,原来母亲还是有家人的,她从来没跟自己提过。

    也许是觉得自己那个样子,无颜见家人,可他们呢?

    “我能冒昧地问一下沈先生,您母亲贵姓吗?”康罗还是有些不甘心,继续追问,虽然蒋医生说的人有相似,那位女子是Omega,他还是想试试这一线渺茫希望。

    “您实在太像了!”

    因为他太像了,所以才有想法寻找,假设他没有伸出援手,没有见过他们,就永远不会寻找了?

    沈隽意压抑住心底的讽刺,不答反问:“既然认为她去世了,你们又为什么还找?一如既往地相信她死了不就好了。”

    这话尖锐带刺,康罗也是军人出身,敏锐地发觉有一丝不对劲,谨慎地试探他:“沈先生,您似乎很愤怒,我们没有寻找小姐的事情让您觉得很愤怒吗?”

    “没有。”沈隽意强自笑了声,康罗看不见他的颤抖,可声音低哑却骗不了人,“我不认识你们的诺拉小姐,以后不要打这个电话,对不起。”

    说完,他没再等康罗说话便把电话挂了。

    沈隽意深吸了口气,往天上看了一眼,硬生生将酸涩的泪意逼了回去,手机被他捏的死紧,几乎变形。

    母亲绝望的十几年,她一定日夜祈盼家人能来救她,那时候她被沈开云割断了手脚筋,又立刻送医缝针,虽然日常生活没有问题,但她却失去了任何能逃脱的能力。

    如果她是个不会被信息素影响的Alpha,那么她有一万种杀了沈开云的机会,可她被硬生生变成了Omega,只要她想反抗,沈开云便用信息素来控制她,让她屈服。

    当年没有找,现在来找还有什么意义!

    针头落了一地,沈隽意蹲下身一个个捡起,牙齿咬得死紧,绷起咬肌,强迫自己冷静。

    傅清疏跟林健说完话,不自觉往这边看了一眼,看他把东西弄掉一地,眼神顿时沉了下去。

    一离开他眼皮子就闯祸。

    傅清疏跟林健打了下招呼,走过去帮他捡东西,沉声说:“毛手毛脚的,幸好是这外头还有包装袋,这要是拆开的,把你切了装采样?”

    沈隽意没说话,垂着头无声的捡,仿佛根本没听见有人说话。

    一直缠着自己,头一回遭到无视,傅清疏觉得有些不对劲,定睛一看才发现他的手一直在发抖,才刚一去拉他就见他站起来了,落了个空。

    “我去方便一下。”

    沈隽意说完,也没停留就直接往后山的林子里走,几步又停下来,背着身说:“你别跟过来。”

    他僵着双腿不停地走,脑子里乱糟糟的急需找一个地方让他发泄一下再冷静下来。

    他一直没忘记过母亲的样子,但只存在于他心底和被人撕开是不一样的。

    他心底潜伏掩埋多年的恨意像是个活火山,遭人一碰就喷发了,顶开巨大的气流和燥热,轰的一声乌泱泱洒下来一团又一团带着火星子的灰尘,将他整个人包在里面。

    母亲死之前每一个字都刻在他的心尖上,每一个表情都成了他挥之不去的梦魇。

    她死之前交代自己要保护好沈遥,别告诉她真相,这就成了他活下去唯一的信念,如果不是她,自己早在几年前就会杀了沈开云为母亲报仇。

    赵路的电话再次打过来,沈隽意没接,按了挂断。

    过了几秒还是响,紧接着又是一条短信,在末了署名康罗。

    ——沈先生,对不起,冒昧的这样问您,希望您没有生气,我和先生过两天要回国了,如果您方便,我们想亲自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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