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疏垂了下眼,低声说:“酸。”

    “我尝尝,可别骗我。”沈隽意亲了他一下,尝到鲜甜的樱桃味,压低声音说:“酸也受着。”

    **

    傅清疏的生物钟一向很准,但每次和沈隽意在一起却总要赖床。

    他醒来的时候,指针已经绕过八,无限趋近于九,床上只有他一个人,深灰色的床单很软,又淡淡地洗衣液味道。

    他记得自己昨天把床单弄脏了,却不记得是什么时候换的床单,应该是他晕了之后沈隽意换的。

    他睡得沉,竟然没有一点感觉。

    傅清疏侧过头,看到阳台上有床单在随风而颤,阳光落在上面,有点刺眼。

    枕边有一颗被咬了一半的樱桃,果肉有些蔫了。

    傅清疏捡起来,扔进碗里,轻吐出一口气。

    手机忽然响了,他动了动有点酸的胳膊,以为在枕头底,结果没找到,再一看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在了地上。

    他拿起来看了眼来电提示,是个陌生电话,但归属地是在平洲。

    傅清疏接起来,“你好,傅……”

    话音没落就被打断。

    对面人的声音公式化的有些冷厉,开门见山的说:“您好,请问您是傅清疏先生,是吗。”

    傅清疏微愣,“是,请问您是?”

    “《关于基因程式的组合和变异》这篇论文的署名是您是吗?”

    傅清疏手指猛的攥了下,有些不太好的预感,但一时摸不清他是什么意思,微微蹙眉道:“请问您是……”

    “您好,我们这里是基因监测办公室,你这篇论文涉嫌数据造假,请你在两个工作日内到基因监测办公室做相关确认。”

    男人平静的话像是个晴天霹雳,当头炸过来,劈断了傅清疏的所有理解能力。

    论文数据造假?

    他自认做事一向稳妥,出错已经是不可能了,怎么可能会数据造假?!

    基因学界数据造假一旦被确认的话会立刻从基因学界开除,从此不能再次踏进这个门槛。

    傅清疏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想一想,这件事到底是自己当年不够认真仔细,还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这篇论文是他在七年前发表的,当时还没有来平洲做教授,这篇论文还给沈开云看过,当时他就是凭着这个论文考进基因研究院的。

    难道是沈开云?

    傅清疏翻身下床,换了衣服洗漱完毕,一出门正好撞上要进来的沈隽意,眼疾手快地抱住他:“哎哟,一大早就投怀送抱,不应该吧,”

    “我出去一趟。”傅清疏顾不上多跟他解释,推开他就要出门,沈隽意发觉他眼神不对,忙不迭跟了上去,“出什么事了?”

    傅清疏说:“我有一篇论文出了问题,我去看看。”

    **

    沈开云坐在真皮椅子上,面前的电脑屏幕上是另一个和傅清疏极度相似的脸,只不过表情不是那么波澜不惊。

    “你为什么对付清疏!”傅正青听说傅清疏论文数据造假的新闻,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沈开云。

    “正青,我早说过,你不要试图违抗我的意思。”沈开云双手抵在桌面上,两手交叉垫着下巴,似笑非笑地说:“当年我能让两国把这件事压下去,今天一样能找个替死鬼。”

    傅正青倏地攥紧拳,眼神里几乎射出飞刀,恶狠狠地如果不是隔着屏幕,他能生吃了这个人,“当年你陷害谁我不管,我警告你不准动我儿子!”

    “儿子。”沈开云嗤笑,“你还敢承认他是你儿子?正青,你还知道他的父亲是谁吗?你还有脸自称他父亲?”

    傅正青隐瞒这件事数十年,一被沈开云揭穿便立即怒目相对起来,“沈开云,你不要以为我手上没有动你的证据!”

    “啧啧啧。”沈开云有恃无恐的笑,那张儒雅清远的脸上挂着嘲讽,像看着蝼蚁一样看着傅正青,“你当年吃了药,变成那个样子,你一定没想到过了将近三十年,你的儿子也用了药吧,真是作孽。”

    沈开云故意刺激他,逼他陷入疯狂,“不过他没用多久,副作用没有你那么严重,这要多亏我儿子啊,救了他。”

    傅正青说不出话,死死地咬着牙,忍住砸碎屏幕的冲动。

    沈开云又道:“你知道你儿子为什么用禁药吗?因为他恶心自己有个那样的父亲,他不想变得跟你一样,想把自己变成Beta,你说如果全世界都知道了,他有一个那样的父亲,他会怎么样?”

    傅正青一下子哽住了,是啊,如果全世界都知道了平城大学最年轻的傅教授有一个那样不堪的父亲,对他来说这是多大的刺激!

    “说吧,你要我怎么做?”

    “这就对了。”沈开云笑起来,又恢复了那副温柔的样子,“我也不需要你做什么,还像三十年前一样就可以了。”

    “我已经帮你害了叶教授,不可能再帮你一次!”傅正青一直觉得对不起叶先令,冷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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