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窗外一道劲风击破窗棂,竟是强弩营与金吾卫冲突,不知哪个失了手,射|进来了一道流矢。

    好巧不巧,高继勋竟刚好扑到窗前,叫那支箭当胸穿透。他一心要将萧朔当场劈杀,踉了几步脚下一软,跌在血泊里抽搐几下,再没了动静。

    殿中一时混乱,内侍惊呼着四处躲藏,再没了半点章法。

    皇上看着眼前刺目血色,脸上也失了血色,勉强镇定着沉声道:“乱什么!调集金吾卫,令侍卫司交兵……”

    常纪忙应了声,磕了个头,匆匆出去平定事态了。

    萧朔仍静跪着,视线落在那一支白羽箭上。

    “流矢无眼……”皇上心神不宁,扫了一眼,低声道,“是他自取其咎,天理不容,收拾了罢。”

    萧朔垂眸:“是。”

    “今日……委屈了你。”

    皇上道:“先平定眼下情形,朕有话……要与你说。”

    萧朔道:“是。”

    殿外殿内乱作一团,内侍匆匆扶了老太师与皇上进内殿暂避,萧朔撑了下地面,起身走到窗前,向外看了看。

    都虞候说,小侯爷不披挂,不试弓,三箭连环,箭箭破开前一支白羽箭尾。

    萧朔捡起砸开窗闩的那一枚飞蝗石,敛进袖内,轻叹了一口气。

    常纪捡了他那一枚袖箭,猜出萧朔用意,紧急去假传军令调来了强弩营,彻底封死了高继勋的退路。此时兴冲冲进来,见萧朔叹气,不由一愣:“殿下还有心事?”

    “没有。”萧朔道,“常将军。”

    常纪神色茫然,应了一声。

    萧朔静了片刻,攥了攥那一颗飞蝗石:“府上……”

    “殿下有用得到的,只管说。”

    此时乱成一团,常纪不受侍卫司监视,松了口气,远比此前爽朗:“末将定然知无不言……”

    萧朔道:“认识补房顶的么?”

    常纪:“……”

    常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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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7、第七十七章

    强弩营箭在弦上,混乱之下,屡屡有流矢惊弓。

    文德殿内殿,皇上由内侍扶着落座,听着殿外一片喧哗混乱,神色格外阴沉。

    一刻前,侍卫司暗卫禀报,琰王当街与人过从甚密,又几乎亲口承认了那人的身份。

    皇上这些天本就已有疑虑,听过禀报,心中几乎已认定了萧朔私匿逃犯、勾结云家余孽,更多半已知晓了过往之事。

    倘若萧朔已清楚当年真相,偏偏赶在与襄王一党生死博弈,难保不会叛向襄王,与朝廷倒戈相向。

    召萧朔入宫,本就是为了将其设法软禁。若再无挽回余地,纵然多少要留些后患,也要当即诛杀。

    可此时情形,竟又如昔日大理寺玉英阁一般,硬生生扑朔迷离起来。

    “是否可能……琰王其实已知当年真相?”

    太师庞甘叫内侍扶着坐下,躬了身,迟疑低声道“或是从一开始,琰王将云家余孽抢回府中,便是使了个障眼法。其实并非要将人带回去折磨凌|辱,而是暗中相救……”

    皇上皱紧了眉“不会。”

    “朕看着他长大,若他有这般城府,又岂会放心将云琅交到他手里。”

    皇上阖了眼,用力按着眉心“这些年来,朕屡屡试探他,那般恨意戾气是装不出来的。”

    “话虽如此。”庞甘小心道,“琰王这一番话,撇的也未免太过干净。”

    太师府早同琰王水火不容,单是这些年的刺客暗杀,便已不知凡几。

    萧朔若有一日得了势,绝不会轻易翻过作罢。

    庞甘不能坐视萧朔这般蛊惑圣心,垂着眼皮,低声劝道“毕竟养虎为患,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他究竟藏了什么打算?依臣说,皇上当年就该狠下心,斩草除根……”

    “是朕狠不下心么?”皇上沉声道,“当时的情形,朕莫非还能有别的办法?”

    昔日能扳倒端王府,大半都是借了襄王暗力,博弈之后,各方力竭神疲,已都无力再追击半步。

    毁了一个端王府,还能咬死了不认,尽数栽在襄王一派上。若是连萧朔也不留,纵然先帝病得再重,再顾念社稷稳定,只怕也不会再忍他。

    “还有云家那个余孽,死死护着他,竟还敢威胁朕――”

    皇上压了压烦躁,敛去眼底寒意,重重按着额角“罢了,过往之事,还提它做什么?莫非现在后悔,还能回去将人杀干净了不成?”

    皇上定定心神,眉头紧皱“只是那个云琅……”

    他的确不曾想到,云琅竟会诓骗萧朔,说昔日血案都是襄王一脉暗中谋划。

    倘若萧朔并不知过往真相,或许尚可驱使……

    “陛下不可!”庞甘急道,“琰王便也罢了,莫非皇上连云琅也信得过?!”

    庞甘隐约看出皇上动摇,再坐不住“那云氏小贼何等奸猾,又尽知当年真相,多留一日,便多一日的祸患!当初老臣便说,纵然是赏琰王人情,当初也不该将其交给琰王府,如今竟叫他寻了空脱逃,岂非放虎归山……”

    “句句当年,事事当初!”

    皇上终于叫他彻底耗尽耐性,厉声呵斥“当年你太师府信誓旦旦,只说派的刺客尽皆精锐,定然能将琰王府一把火烧尽,可人才进了人家府里,信号烟火就上了天!”

    皇上寒声道“云琅在刑场上叫琰王府劫走,你与高继勋哪个敢拦了?眼睁睁看着琰王府将人抢回去,如今又在此处聒噪!”

    庞甘面如土色,颤巍巍噤了声,再不敢多话。

    皇上心烦意乱,用力一拂袖“如今侍卫司是忠是奸,竟也辨不清了!朕原本还指望着高继勋,念他好歹也算是个能打仗的,如今竟连他也是襄王一派……朕身边究竟还有几人靠得住?!”

    庞甘对此事本就心有疑虑,只是高继勋死得太快,不及辩驳便彻底没了对证,说再多也已没了用处。

    他刚惹了雷霆之怒,此时更不敢多话,只低声道“陛下息怒,保重龙体……”

    皇上已懒得多话,扫他一眼,听得殿外喧哗渐歇,便抬手推开殿门。不叫内侍相扶,径自出了内殿。

    常纪已将乱局平定,此时正带了金吾卫清理外殿破窗而入的流矢。见到皇上出来,吓了一跳,忙叩首“陛下,外殿尚未理顺……”

    “无妨。”

    皇上蹙了眉,扫过梁柱上零零散散扎着的羽|箭“琰王呢?”

    “事出突然,侍卫司一片慌乱,琰王殿下去稳定殿外情形了。”

    常纪道“末将审过,强弩营并不知情,只是听令来文德殿捉拿逆犯罢了。”

    常纪按照萧朔吩咐,垂首禀道“这些流矢都是不明情形时两相冲突,不慎惊了弓,伤了些人,倒并非有意为之。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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