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罪天也从一开始的激烈反抗、羞耻不已,到现在的麻木不堪,某些时候已经能从傅子歌的朗读中得到了一些乐趣。

    比如说,如果傅子歌读的慷慨激昂,那代表罪天的这一章就是成功的,如果傅子歌有气无力,那一章就很平淡,无法打动读者,那么罪天就会进行修文,这两只鬼互相打击着打击着倒成了一对搭档。

    “为什么不看电视?”萧栗让开一条距离,不解地问。

    傅子歌蹿高了些许,往厨房里瞅,在确认厨房的门关上了后,才小声道:“我有点怕你男朋友,他比我看到过的那些副本里的鬼还要可怕,看我的时候很……很……”

    他断断续续地说。

    自从沈蜃之搬过来以后,傅子歌就把根据地从沙发换成了阳台。因为在某天晚上,萧栗穿着睡衣湿漉漉地出来,直接一屁股坐在他旁边的时候,沈蜃之看他的那一眼好像想让它当场魂飞魄散,吓得话筒当场滚进阳台。

    傅子歌没说下去,他可怜巴巴地问:“他会一直住在这里?”

    萧栗安抚他:“嗯,你得习惯他。”

    “但是我觉得他想杀了我。”傅子歌惶恐地说,“不说是我,应该还有一切接近你的生物……”

    萧栗在和不在,沈蜃之完全是两个人。

    “不会的,”萧栗握住话筒,放置在沙发的老位子,轻声说,“他不会惹我生气。“

    傅子歌重新滚进沙发的缝隙里,感受着久违的柔软,怂怂地说:“真的?”

    萧栗冲他点头。

    话筒很相信他,傅子歌放心地打了个滚,重新看起了那档被他录下来的综艺节目。

    夜色降临,夜幕笼罩了大地,远方的居民楼一栋接一栋地亮起了灯,淅淅沥沥的小雨拍打在玻璃窗户上,却没有把那股萧瑟的湿气带进屋子里,被隔绝在外。

    沈蜃之做完家务,习惯性地就往萧栗旁边一坐,伸手想要搂他。

    萧栗没躲,他靠进对方怀里,干脆转而躺在青年的大腿上,将目光从眼前的电视上挪开,仰头看着沈蜃之。

    碍事的发丝从少年的额头滑落,完整地露出他精致的五官,眼尾好似栖息着一只蝴蝶,在每次睫毛扇动中,振翅待飞。

    沈蜃之被蛊惑了般地伸出手,碰触萧栗的睫毛。

    萧栗中途握住他的手。

    沈蜃之勾起唇角:“不是说要喂饱我么?”

    “那得视你的回答而定。”萧栗捏了捏男人的手。

    沈蜃之笑意渐深:“行,你想问什么,知无不尽。”

    萧栗没去看他的脸,他看向客厅头顶的吊灯,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有大大小小的光晕从那盏吊灯上四散开来,落到地面。

    “你是什么神?”良久后,萧栗开口问道。

    一提到这个话题,沈蜃之反握住他的手,他看起来比提问的萧栗还要忐忑不安,一幅生怕萧栗离开他的样子:“……我出生的太早,起先一直在沉睡,前些日子才醒过来,没有封号。”

    “封号?”

    “嗯,像倪克斯,黑夜就是她的封号,我不常出来,所以没有封号。”沈蜃之语气平缓地道。

    萧栗在他大腿上翻了个身:“继续。”

    他没有问具体的问题,沈蜃之只能从自己的常识里挑一些他认为萧栗会感兴趣的东西:“那些有封号的神,除了主神,基本都不太强。欺诈就是,他每天无所事事,在每个世界里来来回回地跑,都是为了作弄人类。”

    ……倒是不忘给“情敌”上眼药。

    萧栗哭笑不得,眼看着沈蜃之都快说成欺诈之神的批斗大会了,他连忙叫停:“我不关心欺诈。”

    沈蜃之停了下来。

    萧栗注视着他:“我在裁决监狱的图书馆里看了一段话,上面说,神曾经也是鬼。”

    “的确是。”沈蜃之道,他的外表看起来与寻常人类一模一样,甚至比他们中的某些人还要像人类,他给膝盖上的恋人耐心地讲解起神灵的由来,像在说一个与他无关的故事,“在最初的时候,天地混沌,支撑着冥河深渊,然而恰逢天地剧烈,冥河倾翻,深渊坠落,混沌碎裂,无数鬼怪倾巢而出。”

    冥河倾翻……

    萧栗听到这里,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进入副本时看到的天边幻影,那就是无数黑影从一条天空之河中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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