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不当的,故而,她说起话来腰杆倍儿直,底气十足,足得让何招娣都升不起被安排得抗拒心理。

    林老太也知道地主老太的话不能乱说,只不过是当下被气得口不择言罢了,现在有人出来打圆场,她自然是要顺着人家给的台阶往下下的。

    “你嫂子弟妹都忙得四脚朝天,你就知道干站着躲懒!还不赶紧干活去!”下台阶归下台阶,对着何招娣的时候,她仍旧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刘爱红只是来劝几句,没有要婆婆对何招娣和善的意思,或者说,要是林老太真的对何招娣和蔼有加,那她才要愁呢!

    妯娌之间其实也跟夫妻之间差不多,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碾压东风,婆婆待妯娌和善了,那分给她的脸面自然就会少了。

    想要长媳的脸面,就要懂得什么时候出面什么时候抽身,在这点上,刘爱红这些年都做得不错。

    事实上,要不是不愿意喜妹在嫂子手底下讨生活,林老头和林老太在分家的时候是会跟着老大一家过的。

    老大林春生为人憨厚孝顺,两个孙子虽性格迥异,但都是孝顺贴心的好孩子,老大媳妇刘爱红虽然是爱算计了一些,但大部分时候她还是做得不错的,可以说是瑕不掩瑜。

    饶是现在没有跟老大家过,林老太也是盘算过的:等喜妹出嫁了,他们两个老的再跟老大过,到时候,一来他们手上还捏着钱,二来还有老宅的房子在,可以给山娃松娃他们娶媳妇用,以老大媳妇爱算计的性子,肯定会接他们二老去她家过的。

    正是因为这点不足为外人道的小算盘,林老太才分外给老大媳妇面子,甚至把厨房里的活儿都派给她分配。

    不知真相的刘爱红还以为这是婆婆在对自己刚才的出面表示赞同嘉奖,才会给她这么大的脸面和权力——年夜饭对一家人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过大年这天的厨房跟平时就更不一样了,往年都是林老太自己从头抓到尾的,现在她能沾手不说,还能光明正大使唤几个弟妹,彰显她这个长嫂的地位。

    一时间,她陷入了狂热的兴奋当中,撸起袖子忙得热火朝天,把几个弟妹支使得团团转。

    林老太甩掉厨房的活儿之后,就想着去看看家里的男人们事情做得怎么样了。

    她出去一看,好家伙,一大家子男人都围着炭盆在唠嗑呢!

    “你们咋还在这坐着?对联贴好了么?还有你们自己家的,也别忘记贴了,还有晚上祭祖用的东西都备上了没?”

    家里的大领导问话了,林老头作为代表出面回答道:“还早呢,我们听老四再说说他那工作,晚点再去贴对联。”

    林冬生夫妻俩昨儿晚上才放假,今天一早赶回来的,父子兄弟之间都有一阵没坐一块唠嗑了,所以这一唠就是一发不可收拾,即便林老太来催了,他们都还想讨价还价的。

    林老太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最烦拖拖沓沓和讨价还价,闻言没好气地睨了他们一眼:“贴完了再聊天不也一样?事情都在那等着,早点做完不就了了一桩事嘛,还省得心里老惦记着!”

    几个男人不好意思说自己才不会惦记着,只得哼哼唧唧地应了,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温暖的炭盆,这才拿着早早备好的红对联和新米汤出去贴对联。

    兄弟几个先是把老宅的对联贴好,这才吆喝着相互帮着把各家的对联贴上。

    尽管物资紧缺,只要不是穷到一点儿钱都拿不出来得地步,大家过年的时候大都会备上两副对联,一副大门对联,一副贴在厨房侧门上。

    林家老宅和四兄弟当中,只有老四林冬生例外。

    因为夫妻俩都要去县里上班,家里暂时又只有进宝一个孩子,经过跟老两口商议过后,老四家成了唯一一家没有起新房搬出去的住的。

    当然,老宅也不是白让他们住的。

    一个月约定好给一块钱租金,而且一旦他们有长期回来住的计划,租约自动失效,到时候他们还是得出去起新房子。

    老两口非把几个儿子往外赶,一来是不想那么多人继续住在一起吵吵嚷嚷的,二来也是想着逼一逼几个儿子,让他们早点自立起来,自己当家做主。

    但是林冬生的考量也没错。

    小两口都在县城里有了工作,运输队也给分了宿舍,虽然现在刚进去还轮不到他们分房,但只要安分做下去,分房也是迟早的事情。

    这样一来,要是也像几个哥哥一样举全家之力建个土坯房,对林冬生来说就不是很划算了,还不如原处住着,按月给老两口点租金,一是堵兄嫂的嘴,二来也是稍微补贴老两口一点。

    林老头和林老太商量了一下,便点头同意了,又在其他三个儿子面前过了明路,林冬生便成了唯一一个没有搬走的儿子,仍旧住在他们夫妻之前的房间里。

    故而,林冬生今天只需要在自己房门口贴一对对联就好了。

    运输队过年自然是会发节礼的,连对联都有四五对,所以他早就给家里捎了话,让今年不用买对联,等他拿回来直接用就好。

    家里用三对,给大伯二伯家也各送了一对,安排得明明白白。

    这不,其他人家都贴的是特意裁了红纸找人写的对联,只有林家老宅和林大伯、林二伯家大门口与众不同,仍旧是红纸黑字,但黑字是印刷上去的,红纸瞧着颜色也分外均匀,底部还印着一些吉利的图画,在瑟瑟寒风中格外耀眼。

    林春生兄弟几个贴完自家的对联回来,进大门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感慨道:“城里的对联还真是怪漂亮的,瞧着就跟咱们这普通对联不一样。”

    “那可不是!听说还是对联厂批量印的呢!”林秋生接话道。

    林春生挠了挠头,疑惑地问道:“还真有对联厂?那一年到头也就过年的时候要对联啊,其余时候他们都干啥啊?总不能公家养着他们吃白饭吧!”

    秋生当然也是不知道的,心里有点犯嘀咕,但嘴上还是迅速回答道:“人家厂子里的事情人家自己肯定有安排的,说不定还印别的东西呢!”

    “也是。”

    林老头也已经在林冬生的帮助下把厨房侧门的小对联给贴好了,父子俩正围着炭盆烤红薯呢,见春生兄弟三个来了,冬生又往炭灰里多埋了几个红薯。

    大哥春生忍不住笑道:“冬生你都这么大人了,怎么还跟孩子似的,一天到晚就寻摸着小零嘴儿。”

    冬生直翻白眼:“大哥啊,我还给你也埋了一个呢,你就这么埋汰我,是不想吃么?”

    林春生瞬间服软:“咳,当然吃,埋都埋了,不吃岂不是浪费?不过,怎么不拿到灶口去烤?炭盆里这点小火,得烤到什么时候去!”

    “哥你能不能有点偷吃的自觉?”

    都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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