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过得不好,现在看来,倒是我们这些娘家人多虑了。”

    “你们家这房子起得可真够好的,还用的青砖啊!我当初就看桂花你是个好命女,现在看果真不假,听说妹夫还上过战场?了不得,了不得……对了,这回还得谢谢你们采到的铁皮石斛才是,要不是有那玩意儿,我们也不会从药材商那里听说你的消息,要是没得消息,估计到死我们一家人都聚不齐了……”

    林大伯和刘大菊惊讶地看了林老头、林老太一眼:铁皮石斛?这两人怎么会想不开去了死人崖?还是在别的地方找到的?

    听闻是自己找到的铁皮石斛惹来的人,喜妹有些坐不住了,懊丧地苦了脸。

    林老太倒是闻弦知雅意了,明白了娘家这些无利不起早的人专门跑这一趟是图啥。

    想明白了对方的意图,她可没有当冤大头补贴他们腰包的意思,谎话信口拈来,全不用打草稿:“铁皮石斛全卖了,一点都没剩下,至于卖来的钱,都拿去给亲家做手术了。”

    夏老大媳妇的惊呼声脱口而出,不敢置信地问道:“那么多钱呐!你都给亲家了?夏桂花你是不是傻?!”

    “哪家倒霉催的这么贪?!做啥手术要花恁多钱?你别不是被骗了吧?你亲家和医生合伙把钱骗走了才对,走,赶紧的,趁我们娘家人都在,我们去帮你要回来!”

    林老太冷笑道:“帮我要回来?把钱要回来,再给你们?”

    “我们去帮你要回来,辛苦费你看着给点就行,都是自家兄妹嘛,无所谓的,回头咱们还得走动起来呢!先把钱要回来再说,自家人的事情回头再说。”夏老大媳妇仍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自顾自地说道,“你还没见过你几个侄子侄孙,我跟你说,我家大富长得可俊了,鼻子和嘴巴还长得像你这个姑奶,特别有福气,到时候你可得给他包个大红包!”

    夏老大却发现了林老太脸上表情的异样,拽了拽他媳妇的衣袖,示意她别说了。

    他媳妇正说得起劲,不耐烦地回头瞪他:“你扯我干啥!没瞧见我跟桂花说话呢嘛!”

    他狠狠剜了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老太太一眼,对着林老太赔笑道:“桂花啊,你大嫂不会说话,她不是那个意思,自家兄妹之间帮忙,我们咋可能要你的钱呢?说什么辛苦费不辛苦费的,外道了不是?”

    夏老大媳妇急了:“诶亲兄弟还明算账呢,自家兄妹之间不更得明算账啊……”

    在夏老大的死亡凝视之下,剩下的话她硬是给吞下去了。

    林老太本来还想遛他们一下,但看见他们那副见钱眼开的样子,她不由得有些兴致缺缺,索性直白地说道:“算了,我也懒得跟你们兜圈子,今儿我就把话撂这了,你们打哪来打哪回去,我以前没有娘家,以后也不会有娘家,我家的钱我爱给谁就给谁,别说我现在没钱,就算有钱,扔了也不给你们!”

    饶是夏老大再厚脸皮,听到这话也有些挂不住脸了:“夏桂花你反了天了?我是你哥!你这是什么语气!”

    “我哥?我爹娘都不要了,还要什么大哥?”林老太过惯了说一不二直来直去的日子,迂回了这么久已经耗光了她全部的耐心,在不耐烦的情况下,她说起话来横得要命。

    夏老大被气得直翻白眼,指着她就要破口大骂。

    “你骂人之前,先看看自己站在谁家的地儿上。”

    夏老大媳妇看向林老头:“妹夫你就看着桂花犯傻?女人有娘家没娘家差别还是很大的,你们考虑清楚。非要揪着当年的那点小事不放,让你家儿子闺女没有舅舅舅娘?这也就算了,我公婆死了好些年了,你们总得回去上个坟磕个头吧?”

    林老头沉声说道:“桂花的想法就是我的态度。”

    夏老大冷哼道:“你们这样不孝顺,也不怕孩子学了去!”

    “我还真怕你们家孩子学了你们这臭德行,那世上又多了几个害虫恶狼。”林老太针锋相对,丝毫不落下风。

    夏老二突然对林大伯他们说道:“你们林家都是这个意思?不认我们夏家这门亲?”

    林大伯倒是有点松动,在他看来,兄嫂认不认随三弟妹自己高兴就好,回去给逝者磕个头还是要的。

    见他面色犹疑,刘大菊连忙拽了拽他的胳膊,低声道:“你可别犯糊涂!”

    不知他人苦,莫劝人大度。

    拦了丈夫之后,她才回答道:“这是三弟和三弟妹的家事,我们都分家各自过几十年了,哪还轮得到我们当兄嫂的做他们的主?您这话问错人了。”

    话里虽用上了敬称,她的语气却很是不客气,听得夏老二也黑了脸。

    “热水你们也喝了,火你们也烤了,话该说的我也说清楚了,你们赶紧给我走,甭耽误我们一家人吃饭。”林老太捏紧手里的菜刀,没好气地开始赶人。

    见她真的要赶人,好说歹说都说不通,夏家一行人慌了,尤以一直没说话的夏老三夫妻俩为甚。

    “姐你救救我家大友啊!我是真的没办法了啊!”夏老三扑腾一声跪倒在地,一边往林老太这边爬一边哭叫道,“弟弟我就这么一个孙子,不能让他去吃牢饭吃枪子啊!”

    林老太额角青筋直跳:她就知道夏家人找上门来绝对没好事!

    竟然还跟吃牢饭扯上了关系,还想让她帮忙?怎么帮?帮着送饭么?

    强行按捺住自己勃发的怒气,她继续听了下去,才搞明白他们为什么这么迫不及待,连年都不过就来给她找晦气。

    原来,夏老三夫妻俩只有一个儿子,儿子又只生了一个孙子,也就是他刚才说的大友。

    这位夏大友同志呢,年纪不大,刚刚十八,只比林春生家的山娃大两岁。

    年纪不大,本事不小,说的就是他了。

    别误会,他的本事可不是干正事的本事。

    上工挣的工分也就比老人小孩好一点,还时来时不来的,学习也不行,早早就辍学了不说,甚至还学起了城里的时髦,带头给学校里的校长和老师贴了大字报。

    就这样一个游手好闲的闲汉,腊月头上又闹出大事来了——搞大了人家姑娘的肚子。

    女孩家说了,少了三百块钱的彩礼,人甭想带回家去不说,还要去派出所告夏大友流氓罪,送他去吃枪子。

    夏老三夫妻俩一辈子都是普普通通的老农民,最多跟着父母兄嫂后头偷偷东家的鸡蛋毒毒西家的土狗,又没个女儿孙女可卖,哪里拿得出这么多钱哟!

    一听到要三百块巨款才能换得宝贝金孙平安无事,他们俩恨不得立马厥过去。

    但是,厥过去又没人能为夏大友谋划了,夫妻俩只能强撑着想辙。

    跟着大哥二哥后头走了一辈子的夏老三自然又想到了找两个哥哥出谋划策。

(快捷键 ←)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快捷键 →)

加入书架书签 | 推荐本书 | 打开书架 | 返回书页 | 返回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