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处侧房要稍微大一些,也要亮堂周正一些,现在正好可以用来给他们复习用。

    今年的高考,作为恢复高考后的第一场考试,时间上定得格外仓促,公布恢复高考是十月下旬,而考试时间就在十二月。

    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别说对学渣松娃来说很难了,就算是学霸山娃和喜妹他们,也觉得颇为吃力。

    喜妹还好,她记性好的特质在这时候给她帮了不少忙,上学的时候学过的东西大多数都还记得,新复习的知识点也能比较快地记住并吸收。

    谢庭宗和山娃、芳芳三人就有点吃力了。

    两个大男人是因为高中毕业有点年头了,也就是废除了高考没能上大学,不然的话,这时候他们都大学毕业了。

    这么多年过去,许多知识都忘了,即便准备时间比其他人要多了一些,他们复习起来还是有些吃力。

    尤其是还在兼顾上班的山娃,进度没几天就落后了喜妹一大截。

    山娃看这样下去不行,咬牙又坚持了几天,厂子那边就也请了假,回了老家专心复习。

    芳芳学起来吃力是因为她原本就不像喜妹他们三个是学霸,虽然没到学渣的地步,但原本就不过是中游晃荡的水平,在这样的高强度、高压力、高密度的复习当中,一下子就显出了差距来。

    而学渣松娃更是恨不得一头撞墙了,为什么学习这么难这么难这么难啊!

    每回被知识折磨得死去活来之际,他都忍不住问自己这样的问题:山里采药不香么?给人看病换点鸡蛋粮食不香么?上工赚钱不香么?他怎么就想不开答应一起复习答应要考大学了呢?

    一想到喜妹所说的“今年不行还有明年,总有一年能考上”,松娃就忍不住脊背发凉。

    这样的折磨受一次还不够,要是没考上,还得受两次三次直到考上,想想都让人寒毛直竖!

    为了不长久地接受这样的折磨,即便已经被虐得死去活来,他都咬牙坚持住了,硬是没有说出不学了不干了不考了几个字,一边苦大仇深,一边埋头苦学。

    基础最差、性子最活泼的松娃都坚持下来了,另外三人自然更是不遑多让,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天天都是你追我赶地汲取着知识。

    谢庭宗的姑奶奶寄来的资料起到了大作用。

    五个人共用一份资料确实有些不太够用,故而,他后来又厚着脸皮写信回去,让姑奶奶又寄来了五份,和最开始寄来的那份加起来,一共六份。五份留着他们五个自用,剩下的一份送去知青点那边,算是全了他和知青们的那点情分。

    知青点那边确实处于一种兵荒马乱的状态。

    他们早早从谢庭宗那里得知了要恢复高考的消息,已经算是比其他人占了先机了。

    跟有些地方的知青在报纸通知以后才得知消息、到处买书不同,第三小队的知青们倒是早早凑齐了高中课本。

    但是这年头的高中课本,原本就没有多深奥,只靠着这些薄薄的课本就去闯高考,他们还真不太放心。

    课本不够,自然就需要资料来凑。

    但问题是,他们这个县是个内陆的山窝窝小县城,除了早些年还有几个小型军工厂以外,没有任何特殊的地方,发展自然也是不怎么样的。

    这样的一个地方,除了知青以外几乎没有什么外来人口,本地的文化风气又是一般般,书店里除了卖□□语录和一些革命书籍以外,几乎没什么东西,更别说什么教辅资料了。

    知青们想要教辅资料,只能写信、写电报或者打电话回家,让家里人想办法给凑点资料寄过来。

    邮寄的方式原本就慢得很,半个月下来,整个知青点只有章彤家里寄的资料到了,她家寄的资料还并不是很丰富。

    现在这种火烧眉毛的时候,即便是不怎么丰富的资料,也是难得的好东西,一大帮子知青便就着这些资料复习,时不时还会因为该轮到谁看了上一个人却拿着不放而吵起来。

    在这样的情况下,谢庭宗匀过来的这份资料简直是雪中送炭,让苦于没资料的知青们感动涕零。

    谢庭宗对他们的感激没什么兴趣,他只是做了自己想做的事罢了,只要有人能考上大学返城,那就够了。

    给知青们送完资料,谢庭宗就在林家扎了根,继续苦哈哈地埋头苦学。

    知青们也陷入了疯狂汲取知识的狂潮当中,甚至在干活时都不忘拿着小纸条子念念有词。

    在一个女知青因为沉迷背书差点锄断自己的脚以后,林建设索性黑着脸让所有要参加高考的人都回去复习了——

    左右不过还有小半个月的功夫,能考上,那也算是他们第三小队出去的金凤凰,考不上,再安排上工也不迟,反正临近冬天了,地里也没那么多活儿可干,剩下的人足够了。

    于是,在最后的十来天时间里,整个第三小队要参加高考的人,都处于闭关读书的状态,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无论考生们准备得如何,高考还是如期而至了。

    十二月的风像是刀子一般,刮得人们脸上生疼。

    临近高考的这几天,所有跟考试相关的人都在心里默默祈祷:千万不要下雪!千万不要下雨!雨雪莫来!莫来!

    老天爷或许也听到了人们心里的祈愿,尽管天色阴沉了好几天,但都只是阴沉而已,没有降下不被期盼的雨雪来。

    保险起见,喜妹他们和知青们都选择了提前一天出发。

    只不过,知青们是拿着介绍信花钱住进了县里唯一一家招待所,而喜妹他们一行五人则是住进了喜妹她干爸家。

    原本他们四个也是要住招待所的,但郭阳早早就跟林老头打了招呼,让一定要去他家里住,否则就断绝老战友关系。

    为了林老头和郭阳之间“岌岌可危”的战友情谊,喜妹只能带着四个小伙伴厚着脸皮住进了郭家。

    山娃他们三个还好,好歹都姓林,跟林老头、喜妹都是自家人,说起来跟郭阳也算是沾亲带故,谢庭宗一个外姓人就有点尴尬了。

    他原本是想要自己去招待所单住的,被林老头和林老太联手拦下了,用他们的话说,他们拿他当自家小辈,要是他也拿他们当自家长辈,那他和郭阳就也是亲戚,这种关键时候不到亲戚家住,那不是给亲戚难看嘛!

    谢庭宗既不能说自己没拿林家二老当长辈,也不能说自己要给郭阳难看,最后只能捏着鼻子厚着脸皮跟着喜妹他们后头住进了郭家。

    郭阳这么多年都是自己一个人住,平时偶尔来几个客人增加一下人气,但大多数时候也不会有人留宿。

    这回五个准高考生来了,倒让向来冷清的郭家热闹了不少。

    郭阳不太会照顾人,也不知道自己的手艺合不合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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