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跟乔越进来,售货员看见她就感觉眼熟,仔细一琢磨——

    嗨呀!这不是先前买过羽绒服的那个漂亮姑娘!

    “妹子你今儿个想添点儿啥?我们柜台又上了毛裤还有皮靴,要不要看看?”

    郁夏也认出对方来了,就回了个招呼,说今儿个没想添大件,过来是想看看手套。

    “手套有!有军用那种里头全是毛的,也有露指的,你想看看哪种?”

    乔越想说都来一双,挑挑颜色就完了。

    郁夏已经先一步开口:“那麻烦大姐把军用那个拿给我看看。”

    那售货员也点头来着:“要是想保暖,还是捂得严严实实的好,虽然笨重一点,是真暖和。半指这个是羊毛织的,你在屋里头戴上写字还凑合,出门不咋顶事儿。”

    她说着就把手套取出来给郁夏看了,郁夏摸了摸,军用这种布料就和军棉衣用的一样,里头衬着毛,捂上说不准还要发热。她比了比大小,觉得差不多就仰头去看乔越,“我觉得挺好,你看呢?”

    女朋友说好那还看个啥?你还敢唱反调不成?当然是给票给钱把东西买回家去!

    乔越麻溜的付了账,走之前还不死心,嘀咕说:“夏夏不然我再送你一条围巾呗,我看那毛裤那皮靴也不错……”

    还没嘀咕完他就让郁夏给拖了出去。

    就不该让那半步,这情商超低的笨蛋还学会得寸进尺了!

    走出去一段距离之后,郁夏想了想,那毛皮鞋看着是不错,这两个月再攒点钱,年前看能不能买两双给家里寄回去。

    S市的冬天虽然也冷,同祖国首都就不是一个量级的,在不烧炕不供暖这个前提下,南边穿件夹袄就能对付,青壮年至少是冻不坏的。郁夏才出来几个月,要买一全套她没那条件,哪怕已经尽力在挣,估摸着也就只够给爷奶买个鞋再给妈汇点钱。

    她心里也想给爸妈买东西,可不敢,要是给爷奶爸妈都寄了,大伯小叔没收到恐怕会不高兴,哪怕嘴上不说,心里也不是滋味儿。再一想她妈爱攒钱,手里有钱心里不慌,买东买西买多了她还难受。就不如汇点钱让她过个好年,只要有钱缺啥自个儿买去,左右今年一过改革的春风就吹起来,政策也会逐步开放,再往后做买卖就不叫投机倒把了。

    郁夏回忆着她爷奶的鞋码,心里想着那双摆在柜台里土黄/色的翻皮皮鞋,她准备元旦再来看看,明年春节在一月二十八,要是攒的钱够,月初买上,二十几天总能寄到,过年正合适穿。

    郁夏盘算好了,乔越也想起来:“夏夏你上周不是让我回家去把咱俩的事同我妈谈一谈?”

    “谈了吗?齐教授怎么说?”

    “我妈非让我告诉她是怎么把你追到手的……”

    说到这里,乔越那声调都低下去了,反而郁夏一乐,她偏头朝身侧看去,问说:“你咋回她?”

    “我告诉她其实也不难,我这头还没来得及正式去追,夏夏就问说乔越你是不是喜欢我?我刚点头,她就说那好我俩试试看呗。”

    郁夏:“……”

    虽然进行了一点艺术加工,整体好像是这样没错,不过就算是这样,你就这么坦率照实说了?!郁夏听完就叹一口气,心够累的。

    倒是乔越,没得到回应还反过来问:“你咋不问了?”

    “问啥?”

    “问我妈咋说!”

    郁夏回身捧着乔越的脸:“那你妈咋说?”

    乔越脸都热了,他又有点得意:“她嫌弃我那天讨好你的手段太拙劣,说同桌吃饭都没眼看,又说没想到你竟然能看上这样的……夏夏你说,我这样不挺好的?”

    是挺好的,二得可爱。

    郁夏含糊应他一声,又问:“齐教授没觉得我一个女孩子主动提起交往的事不矜持?”

    乔越抬手在她脸颊上戳了戳:“我妈说你在学校里老多人喜欢,条件比我家好的能数出一把,还说真没看出夏夏你看上我哪点,夸我好命来着。”乔越也觉得自己好命,喜欢的人正好也看上了自己这还不够好命?这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就算了,想撮合他俩的明明是齐惠桐女士本尊,咋一转身她还不敢相信了。

    乔越又说还是他爸英明,夸他不愧是乔建国的儿子,看上了立刻就行动,有机会抓住就不放手!

    看他一身轻松,郁夏心想这关是过了,之后的种种也证明她和齐教授之间的确没有因为关系上的突然改变而变得尴尬。

    在讨论学术问题或者当着外人面的时候,两人之间客气一些。没别人的时候就随意很多,齐教授总让她周末多跟乔越回去,家里热汤热饭不比上食堂强?又让她遇上难题千万要讲,宿舍那边要是有矛盾或者出了什么事也明明白白说,生活上缺点啥别藏着掖着直接提出来……有些事情对大老远上学的孩子们来讲挺麻烦,换个人随手就能办了,没必要闷着为难自己。

    郁夏对乔越他妈妈齐惠桐教授是非常感激的,自入学以来,齐教授帮她很多,她能找到一份赚钱的活计是托教授的福。因对方的帮助,郁夏的大学生活变得顺畅,遇上难解的问题可以直接去办公室求教,遇上困惑的事情也能从对方那边得到一些指点和开解。

    十一月中旬,齐教授还特地提醒她,说这几天身上不对,恐怕要闹天儿了,让郁夏注意添衣裳。

    紧接着,京市果然迎来了今年的初雪,这场雪飘飘扬扬下了两天,郁夏从南边带来的棉袄随之功成身退,还不到十二月,她已经穿上了羽绒服,不写字的时候那双军绿色的手套就没脱过。

    楼下的王阿姨看她这一身行头还算齐整,就把悬着的心放下一半。跟着她又想起来问说,周二周三这两天要不要帮忙打饭?

    会这么问主要是因为郁夏周二周三上午满课,教学楼离食堂还不近,等她下课一路赶去食堂,那队伍已经老长了,排到她就只能打上最底下那层饭菜,打饭盒里都快凉了,到嘴里不剩什么热气儿。

    郁夏有点意动,王阿姨跟着就让她去上课之前把饭盒以及饭票拿过来,要吃什么最好写个条子,下课之后就不用赶去食堂排队,直接回来就行。

    “这样会不会太麻烦您?”

    “你看我哪天不是打回来坐办公室里吃?带一份有啥麻烦?”王阿姨还想着打好之后拿回来把饭盒泡一半在开水里头,这样能保温。京市这冬天是真冷,冷起来饭菜凉得太快了。

    郁夏真觉得她运道好,从来都能遇上好人,住集体宿舍麻烦事是不少,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闹不愉快也常有,但是带给她的还是温暖更多。

    因为不是一个系,二零五那几个一开始还没发现楼下舍管阿姨替郁夏打饭这事。是临床一班另一个女同学,她洗脸或者洗衣服的时候总爱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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