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捧在手里,接着摸摸他脸颊说:“妈妈现在要带小海出门去,回来才能吃饭饭,小海吃点糕糕好不好?”

    这孩子本来就早熟,比别家这么大的懂事太多,听说能和郁夏出去他就点点头,拿小门牙乖乖巧巧啃起软乎乎的鸡蛋糕来。

    这会儿是傍晚,跟着天就要黑了,秋天的晚上还是有点冷的,郁夏拿了件外套在手上,想着要是感觉有点冷了就给小海披上。她跟在那婶子身后,走了几步,然后坐上小轿车,车子开到一处幽静的街区停下来。

    郁夏对这边有印象,从这里到市场或者永福百货都是三条街的距离,做什么都挺方便,东家四少为她找的是个独门独户的院子,院子不大,可该有的都不缺,条件比周家那个租屋好太多了。

    这会儿屋里亮着灯,东家四少人在屋里,他听到门口有动静就放下茶碗站起来,这会儿功夫郁夏已经进屋来了。

    “这院子每个月租金五块银元,你看满不满意?”

    郁夏皱眉,回说太便宜了。

    “房子是我兄弟买的,早两年他和家里闹脾气搬出来住过几天,回去之后就空下来了。我说借来使使,他本来说不要钱,真不要钱你住着也不安心,给几块意思意思就行,谁也不稀罕这点儿。你还要人带孩子,就吴婶行不行?”东家四少说着努了努嘴,郁夏回身一看,吴婶就是去租屋那边敲门的中年妇人,郁夏听她说话就感觉出来了,她原先就是伺候东家四少的。

    郁夏把几间屋子都看过,干干净净的,不像闲置很久的样子,她想着兴许是四少使唤人清扫过了。这房子真的好,挺宽敞,她们母子两个加帮佣住下挺合适,不拥挤也不至于空得怕人。郁夏现在的确着急搬,她没矫情,就点了头。

    东家四少又给她说了吴婶的情况,说人是借她使唤的,不用开工钱,管三顿饭就行,等哪天不用伺候了再把人还回来。

    “伺候我那些人里面,吴婶是最细心的一个,孩子给她带着你只管放心。”

    郁夏听了也觉得好,说今晚回去同房东打个招呼,明天就搬。春林嫂子那样,拖着她不放心,左右母子两个行李不多,除了衣服被褥这些就是厨房里剩那点米面炭,费不了什么事。

    东家四少点点头:“那你今晚回去把东西收拾好,明早八点我让吴婶带人过去,替你把东西搬过来,你儿子也给她带着,你照常去百货公司上班,下班回这边来。”

    回去这一路,郁夏特地让吴婶一起,想让小海同她熟悉熟悉,郁夏还说呢:“妈妈要带小海搬家,搬去刚刚我们看的那个房子,小海高不高兴?”

    “高兴。”“和娘一起就高兴。”

    郁夏夸他好乖,又哄说:“搬家之后就不能去春林婶婶那边玩,小海要跟吴婶一起等妈妈回来。”郁夏不厌其烦的重复这些话,让他好好看看吴婶,让他和吴婶打招呼,帮他们熟悉起来。

    孩子要熟悉新的环境没那么快,就像后世,做爸妈的第一次把孩子送去幼儿园,送去交给老师之后你准备走,孩子会哭,需要一点时间他才能适应过来。

    小海一开始也有些胆怯,因为吴婶特别配合,不断的释放好感,夸他乖巧懂事,努力去接触他,同他说话。多一会儿这孩子就不怕了,因为不太熟,他还是有点拘谨,好在有郁夏不停的鼓励他,他在学着回应吴婶,和她说话,冲她笑。

    趁这段时间,郁夏也不动声色的打量了吴婶,心说东家四少的确挺会看人,借给她这妇人脾气软和并且很有耐心,合适照看孩子。

    回去租屋以后,郁夏将小海放到小床上,哄他自个儿玩,接着就去敲了房东家的门,告诉那头说她找了新的房子,跟着就准备搬出去,不再续租。

    周婶听说还愣了愣,问说:“这不是住得好好的?搬什么?你还上着班,小海也要人照看不是?”

    郁夏应说她租了个离永福百货近一些的房子,方便上下班,又托人请了个知根知底的帮佣,专门照看小海。

    周婶心里是可惜每月少了好几个银元的进账,郁夏都这么说了,她也没再多舌,就只是说现在世道挺乱,让她别轻信别人,好好照看小海。

    “我明白,多谢婶子关心,真么长时间真麻烦您了,以后有时间我再来看您。”郁夏郑重的给周婶道了个谢,就没再耽搁,回去给小海做饭去了。

    那头周婶关上门回屋,周春林问:“是隔壁那妹子?说什么?”

    “说她另外找了房子,更方便上下班,就不租咱家的屋了。”

    “那她儿子托给谁带?”

    “人家在永福百货上班,能挣钱,说是专门请个人带。”

    周春林没说什么,倒是正在收碗的春林嫂子,手一抖就把碗摔了。周婶看着地上的粗瓷片片,心里一疼:“春林家的你怎么拿个碗都拿不稳?”

    说完看她一脸不敢相信,又问:“这什么表情?到底咋回事?”

    春林嫂子顾不得去收拾,问她婆婆:“隔壁真说不租了?”

    没等周婶应声,她又念叨说:“我就是拜托她帮个忙,不干就不干,咋还赶着搬走呢?”

    周家人这才惊觉事情同自家媳妇有关,问她到底怎么回事,让她一五一十讲明白,春林嫂子缩了缩脖子,跟着就把早先那事说了。听她说完周婶气得发抖:“这世上最难还清的就是人情债,人家孤儿寡母本来就不容易,你还逼着她为你这点破烂事欠下人情?我们家是缺你吃还是缺你穿了?你怎么就那么糊涂?还说你每个月只要二十块钱不要小费,我听了都臊得慌,你就没照照镜子,就你这样一个月想挣二十?你凭什么?”

    “……我就是问问她,她不答应,我也没说啥。”

    “你连这种口都开了,她不答应她还敢住下去?换做是你敢不敢住?你不怕人心有怨怼拿你儿子撒气?你不怕人背后使绊子?你不怕她怕!她刚去永福百货就能站稳脚跟,一个月挣那么多钱,你当她跟你一样是猪脑子?”

    “得,事情已经这样,说什么都没用,你消停点别给家里添乱了。”

    周家人嘴上没说,心里还是可惜,可惜了房租和帮忙照看小海那两笔钱。春林嫂子就更想不明白,她不明白自己明明是想帮家里,想让冬生过好日子,怎么到头来还办了坏事?

    他们怎么想郁夏倒不关心,周家人对她来说是邻居也是过客,搬走之后就很难再有交集。她一方面盘算着怎么才能让小海尽快适应新的环境和生活,一方面想念不知道人在何方的乔越。

    这时候乔越也在想老婆,他刚听乔深说,已经翻遍了南省,没找到画像上的人。潜台词是问他梦醒了没有,还找吗?

    作者有话要说: 表弟昨天突然打电话说他今天订婚让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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