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以来的教养不允许,她都想呸上几声。

    蒋太太来回踱步,走了两圈停下来说:“他们大老爷原本有心想施以援手,是让黑心肝的歹人给拦住了,不知道郁二爷同我们有何过节?我实在想不起来哪里得罪过他!”

    到这里,蒋仲泽本来不愿意相信的传言就坐实了,他恼恨不已,跟着一拳砸在桌面上。

    “怎么了?儿子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走到这步,不说也不行,蒋仲泽心一横,把他刚才听说的事讲了出来,他告诉蒋太太,早先钱雪收买四方会想动的那个郁夏就是郁二爷的亲女儿,说是从小走失,刚找回去的。

    得知此事,蒋太太胸口一阵疼,闷着疼。

    所以说还是钱雪那扫把星害的!

    是她去招惹郁夏,把妙春堂给得罪了!也是她不要脸爬上仲泽的床,还想靠这个把蒋家绑到钱家的沉船上!算计落空之后,她妈就跟个泼妇是的抓烂了仲泽的脸!还不是简单的破皮,她下了狠手,给抠了个血肉模糊……

    真不该那么轻易把人放走!

    蒋太太悔得不行,她这会儿坐也不是站也不是,闷了一会儿说:“我们都同钱家撕破脸了,你伤成这样还是钱雪她妈害的,郁家怎么还记这个仇?除了眼瞎看错钱雪同她订过婚之外,我们做了什么?是!当初你是去永福百货当过说客,请她为钱雪出场,她没答应,我们也没以势压人,怎么还记上仇了?”

    哪怕知道这层关系,蒋太太还是不解,走到这一步,蒋仲泽不敢隐瞒,就把他藏得最深的秘密说了出来。

    “妈你不知道,郁夏她恨我不是因为阿雪的成人礼,也不是因为后来那一出。”

    “那是为什么?那还能有什么原因?”

    “……”这事有点难以启齿,蒋仲泽掐头去尾总结说,“我以前跟郁夏好过,后来喜欢上阿雪就同她分手了,还不止,我还占了她清白身子。”

    简直晴天霹雳!

    蒋太太身形一个摇晃,她盯着儿子看了好一会儿,确定不是说笑,这才拔高音调问说:“不对啊,你认识阿雪之前荒唐得很,天天往百乐门跑,跟那个歌女搅和在一起!”

    “是啊,郁夏她就是夜莺,就是原先在百乐门里唱歌的夜莺,她们是一个人。”

    这已经超出蒋太太的承受范围了,她结结实实懵了一会儿,在心里将前后的事情全理过一遍,心想难怪钱家三催四请郁夏都不出场,原来还有这层因果在。

    “钱雪是不是知道了,才让田洪去动她?”

    蒋仲泽颓丧得很,摇头说不清楚,不过假如那事的确是阿雪干的,恐怕真是因为这个,她认出郁夏来了,是怎么认出的就不清楚。

    这些都无所谓,关键是现在怎么办?

    “郁二爷这个反应,他铁定也知道了,那郁家还会替我治伤?还是再找别的大夫看看?”

    蒋太太从前觉得儿子风度翩翩青年才俊,出了事就感觉他还是软弱:“你要是早说,我还去求什么?就该你亲自上门,提上东西去见岳父去认儿子。”

    “那不是我的种,是她脚踏两条船,跟乔越生的!”

    蒋太太恨铁不成钢看了蒋仲泽一眼:“你要是不想治脸就算了,你要是想治,就自己过去,看郁小姐对你还有没有旧情。要是有,你说点好听的就能把事情摆平了;要是没有,也可以坐下来谈谈。你问问她,那些前尘往事让乔二少爷知道没关系吗?让乔二少爷知道你同她有一段,她还脚踏两条船,这儿子是谁的都难讲……还不知道死的是谁!”

    蒋太太觉得他们拿捏住把柄了。

    哪怕乔越再宠她,还能不介意捡破鞋戴绿帽?这种事,是个男人都忍不了,让他知道这些丰功伟绩,郁夏她死定了。

    既然是这样,就可以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谈谈,比如说只要郁家肯帮忙治伤,前尘往事一笔勾销,保证以后再不提起,这样也不会影响她嫁进乔府,不是挺合算的?

    蒋太太到底见的世面广,脑袋瓜比她儿子灵光,受了那么大气还能冷静下来想办法。

    她会这么想一点儿错也没有,她已经把人性充分的考虑进去了,只是千算万算没算到,郁夏是穿来的,乔越也是一样。乔越心里没把从前的夜莺和现在的郁夏当一个人,至于说小海的身世,他最早知道,只是一直没搞清楚玩弄了夜莺的负心汉是谁。

    因为关心的是现在的郁夏而不是从前的夜莺,乔越也没认真去调查以前的事。

    其实不用调查,他心里知道,老婆对这些保准知根知底,就是没说。她没说总归有自己的理由,既然不想让你知道你就不必深究,等她什么时候想说了,再洗耳恭听就行。

    乔越很信任郁夏,心知她懂分寸,也放心交给她拿捏分寸。

    等于说,蒋太太想出这个办法,他儿子注定会一脚踢到铁板上。本来乔越不是暴君的个性,就钱雪那事儿,他没准备对曾经是钱雪未婚夫的蒋仲泽做什么。架不住蒋仲泽要作死,求医不成还想威胁人,当事人都不介意,你威胁得了谁?

    之后一天,蒋仲泽果真去了郁家大宅,他过去就说同郁小姐有旧,想见她,请门房帮忙通报。

    门房问他先生贵姓,他回说免贵姓蒋。

    “昨个儿过来的那个蒋太太同先生您是什么关系?”

    “是我母亲。”

    他说完侧门就重重关上,关上之前门房还说呢。

    “主家不在,你别来了。”

    蒋仲泽又去拍门,边拍边说,说今天不是来求医,是来同郁夏叙旧。他吵着说要见郁夏,威胁说见不到人就不走。门房都成苦瓜脸了,既不敢擅作主张放人进来,又怕他当真闹个没完,只得请人跑一趟,去西边寻二爷。

    郁二爷怕被人钻空子,这几日都没出府,像这会儿,他在欣赏闺女为外孙设计的小衣服,看图稿就很有趣。

    小海被放在地上,摇摇晃晃走着呢,郁夏分出一点注意盯着他,另一头同郁二爷说这话。

    就这时候,帮忙跑腿的来了,还是喘着粗气一路跑过来的,过来赶紧通禀说:“二爷您看看去吧,那姓蒋的又来了!这回不是他妈,他自个儿来的,又吵又闹还说要见小姐!”

    郁二爷恨不得一脚把这没眼力劲儿的奴才踹飞出去。

    这种话就该偷偷说,扯着嗓子吼什么?

    这下好了,闺女都听见了!

    “行了,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那夏夏你看着小海,爸出去会会他。”

    郁夏对蒋仲泽是丁点感情都没有,她其实无所谓的,但只要想到这人脑子有坑,说出来的话总是奇奇怪怪,经常会挑战正常人的三观,郁夏就觉得还是亲自走一趟的好。她有点怕,怕蒋仲泽胡说八道一通,没准真能糊弄到那些不太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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