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泽:我倒是想把你送到西天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祁源放声大笑起来,笑得东倒西歪,差点连着虞泽都被他带倒了。

    两人就这么连体婴似的走进了别墅。

    祁源大半夜地回来一趟,几乎惊动了整间别墅的人,连祁麟都揉着眼睛跑了下来,奶声奶气地一叠声喊着:哥哥哥哥

    就是不见他的父母。

    虞泽把高大沉重的男生扔到客厅的大沙发上,活动了一下被压得快要僵掉的半边身子。

    祁源轻轻踢了一下脚边的小不点儿,怎么就你一个人,你爸你妈呢?

    祁麟困得直流眼泪,迷迷糊糊地抓着哥哥的裤脚,不知道

    梅姨端了一杯醒酒汤过来,先生又去S市出差,夫人陪着一起过去了。过两天应该能回来。

    祁源嗤笑了一声,本来我还羡慕过祁麟父母双全,可现在一看,这有父有母的,不也跟没有似的吗?

    大少爷!不许胡说!梅姨立刻生气地斥了一句。

    等她放下了醒酒汤,语气又软了下来,先生的工作性质你又不是不清楚以后你多回回家,父子俩多点时间相处不好吗?

    祁源不说话了,扒开小不点的手,梅姨,带他去睡觉。说完,又揽过了一旁不吭声的虞泽,带着他往楼上走。

    虞泽微微拧了拧眉,用胳膊肘抵着他:好好走路。

    好不了祁源拖长了尾音耍无赖,嗓音瞬间仿佛又染上了一层醉意:我酒还没醒呢,要你掺着我才能走。

    虞泽:你这酒是说醉就醉,说醒就醒的?

    祁源的卧室在二楼,推开门进去,入目就是冷硬的黑白灰,跟他平常给人的,既嚣张又懒散的感觉完全不同。

    虞泽同学,欢迎来到我的房间祁源一边说话,一边拖着人往床边上走。

    虞泽眼角微微一动,在他扯着自己倒下的前一秒,伸手扣住了他的肩膀,一拉一送间,来了个漂亮至极的过肩摔。

    操!祁源没防备,被他猝不及防地摔到了豪华双人床上,在松软的床垫上弹了好几个来回。

    他好像有点明白了,虞泽是怎么把一米九的壮熊一样的体育生吊着打的了。这技巧,这爆发力,绝非凡人能有的!

    虞泽站在床边,垂眸冷冷地看着他,清醒了?一整晚,他的忍耐到此为止了。

    我倒宁愿长醉不醒祁源躺在床上,低声呢喃了一句,语气里有着说不出来的怅然若失。

    你说什么?虞泽没听清,冷着脸问了一遍。

    我说今晚辛苦你了。祁源突然换上了一本正经的表情,虞泽同学,谢谢你。

    谢谢你一直忍耐着发酒疯的我,谢谢你没有半道上扔掉我。

    虞泽愣了愣,这突如其来的认真,让他反倒有些不知所措了。

    他缓慢地眨了眨眼睛,低声回应道:我们是朋友。朋友之间是不需要说谢谢的。

    祁源似乎是笑了一下,嗯,朋友。朋友今晚就在这里将就一下,我可以把床让给你不过这张床其实挺大的,两个人一起打滚都没问题,怎么样?

    虞泽:

    最后还是梅姨利索地布置好了客房后,过来敲门,让他们各自早点休息。

    祁源撑起了身子,目送着那一抹挺拔如竹的身影离开,眼底一片幽深。

    朋友?对,他们是朋友。但当然也不只是朋友而已。他不满意,不满足,他想要更多。

    *

    第二天,祁源睡到了日上三竿,才悠悠转醒。房间里的窗帘是隔光的,他不确定到底几点了,爬起来摸手机。

    他的酒量确实是差,昨晚虽然没有醉到不省人事的程度,但醒来后还是免不了头疼得厉害。

    打开手机一看,操?九点了?

    他一下子清醒了,下了床就往隔壁客房走,敲了几下门,里面果然没有任何回应。

    醒了?梅姨听到动静上楼来,小同学一大清早就起来了,我给他做早饭也不吃,我就让老王先把他送学校去了。

    梅姨!你怎么不叫我?祁源抓了一把睡得乱糟糟的头发,有些懊恼:我上学都迟到了!

    梅姨:???梅姨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这么热爱学习了?

    祁源:我热爱的自然不是学习了

    反正都迟到了,他干脆就翘掉了上午的课,好好地补了一觉,下午才踩着午休结束的铃声踏进教室。

    他一进教室,下意识就寻找虞泽的身影。

    虞泽坐在座位上,坐姿笔挺端正,耳朵里塞着耳机,手上的笔一直在动。

    果然,走近了就看见他正在做一张数学试卷。

    祁源不动声色地翻了个白眼,数学试卷,又是永远都做不完的数学试卷。

    他用指关节敲了敲桌子,试图引起虞泽的注意,可注意力高度集中在题目上的人,连一个眼角余光都没给他。

    祁源不死心,干脆伸出一只大手,整个覆上了试卷。

    虞泽终于抬起了眼皮子,施舍了他一个目光,冷淡的眼神里只写了几个明晃晃的大字有事说事。

    这样若无其事的态度,祁源顿时不高兴地微眯起眼睛。

    他忍了忍,指了指耳朵,等到人把耳机摘了下来,才假惺惺地问:我昨晚喝醉了,是不是麻烦你了?

    还没等虞泽开口,包子从后面窜了出来,源哥!不源爹,您昨晚可差点没把我的胳膊给拧断!顿了顿,他又大着胆子忽悠:后来你可是答应给我两百不两千块补偿的!

    祁源瞥了他一眼,你确定我说的是给你两千块补偿,而不是把你另一只胳膊也给折断?

    咳咳咳当我没说,当我没说包子一边说一边往后退,突然又问:源哥,你真的不记得昨晚都发生什么了?

    嗯,怎么?

    不是吧,那你也不记得你强吻虞泽的事了?包子这句话的声音有点大,恰好秦小雨正往班级走,一只脚硬生生顿在了门槛上。

    秦小雨:!!!昨晚到底发生了多少她不知道的事?

    班里又响起了熟悉的起哄声,祁源眼看着虞泽面无表情地给试卷翻了个面,无动于衷地继续做题目,只有耳尖一点不易察觉的绯红,泄露了他的羞恼。

    真可爱!他不由自主地在心里感叹了一句。

    那边秦小雨终于回过神来,清了清嗓子,走到讲台上,同学们,运动会已经过去了

    老师!底下有人举手了,您之前说运动会咱们只要不拿倒一,就答应我们一个要求!可是最后我们拿的可是第二!顺着数的!就没点别的什么奖励?

    这位同学说出了众人的心声,顿时响起了一片附和声。

    秦小雨一脸开心雀跃都快要溢出来了,可为了班主任的威压,还是强行压了下去,严肃道:运动会取得再好的名次,那都已经是过去式了。期中考试才是你们马上要面对的最大的挑战,你们想什么呢?

    切,没劲了包子趴回了桌子上,百无聊奈地拿笔在书上画小人儿。

    不过眼看着大家的情绪都down了下去,秦小雨话音一转,如果这次期中考试,你们还能不垫底的话,有一个特别大的惊喜哦!

    蔫了吧唧的同学们顿时又来了劲儿,纷纷装模作样地翻开了手边的书。

    秦小雨刚刚说完,上课铃声就响了起来。祁源不得不放弃继续把人盯透了的想法,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想了想,他还是有些不甘心,握着笔戳了戳前桌的脊背,虞泽,我昨晚真的没干什么吧?

    虞泽回过头来,一脸冷漠: 你昨晚说自己是傻逼了。

    祁源:不可能!我没说过这种话!

    虞泽用看傻逼一样的眼神看了他一眼,然后重新转过身子,继续演算被打断的题目。

    *

    没过几天,期中考试说来就来了。

    考试前一天,各科老师都疯狂地明示暗示:这个知识点会考!那个概念很重要!这道大题目不会的人下场就是就是一个死字!

    操,这重点划跟没划有什么区别?祁源懒得动笔,只光听着化学老师口干舌燥地讲了半天。

    百晓生也是一脸生无可恋,你真相了源哥,期中考试会划重点?不存在的,半本书全是重点!

    祁源抱着胳膊,突然身体往走道上倾斜了一大半,想看看虞泽在干嘛。

    一看他就乐了,虞泽根本就没在听化学老师的废话,正一动不动地盯着英语书上的单词表。

    他凭空生出了一股惺惺相惜的感觉来,虞泽同学,全班就只有你跟我没听化学老师的忽悠了。

    虞泽旁边的女生没忍住,回过头来吐槽了一句:你们才不一样,虞泽是不需要划重点,而你是没必要划重点。

    祁源:倒也不必这么直白。

    第二天的早自习,三班人竟然破天荒地早早就来齐了。也不管这节早自习是谁的了,疯狂地背着古诗词和文言文,为待会儿的要考第一门语文做准备。

    在一片轰轰烈烈的临时抱佛脚中,某几个人的悠闲就显得格外扎眼。

    包子吞下了嘴巴里的最后一口包子,从口袋里摸出了两张小纸片,跟地下党接头似的,神神秘秘地递给了祁源和百晓生,一人一张。

    什么呀?百晓生拿起纸条,上面爬着的比蚂蚁还小的字,凑近了才看清楚竟然是语文老师圈的十首必考诗词。

    祁源毫不客气地嘲笑:真是难为你了,竟然能用这么一块豆腐大的纸写满十首古诗词。

    包子指着自己的大眼睛下面挂着的浓浓的黑眼圈,这可是我熬了一夜的成果,特意给你们俩也准备了一份!怎么样,够兄弟不?

    不必了,能考几分考几分,你自己留着备份吧。祁源把纸片扔还给他,平常抄抄作业应付应付老师还行,考试作弊就算了吧。

    他这个人,是他的就是他的,不是他的他一分也不会拿。

    包子一脸痛心疾首,源哥,这种时候你怎么突然变得有原则起来了?这可是期中考试啊!

    祁源还想说什么,前桌的人突然侧转过了身体,把他的语文书调了个方向。

    虞泽一只手翻阅页数,另一只手握着黑色的碳素笔,划了几句古诗词,几句文言文,又精准地圈了几个生僻的文言词汇。

    祁源刚开始还在注意他划的重点,不出半分钟,目光就黏上了划重点的那只手。

    手指白皙纤细,修长笔直,骨节处甚至隐隐透着粉嫩,微微用力时,绷出一道漂亮的弧线。他还记得上次两人握手时,这双手的触感

    正回味着,眼前的那只手已经挪开了。

    虞泽把语文书推回原来的位置,言简意赅:重点背。说完就转回去了。

    包子立刻抛弃了自己辛苦一夜的劳动成果,抱着语文书就挤了过来,对着虞泽刚划完的重点依葫芦画瓢。

    卧槽!跟虞泽划的重点比起来,语文老师那划的简直就是出题库啊!包子的嘴巴都要咧到耳朵后面去了,牛逼,您真的牛逼!这待会儿要是全考到了,您就是我亲爸!

    祁源:回头我就去告诉你亲爸。

    虞泽:

    眼看着包子快要抄完重点了,祁源还是没忍住,语气里的得意都要飘上天了,记住了,你可是沾了你源哥的光

    这又不是你划的重点,是虞泽划的,虞泽,哦哦哦?

    滚蛋,别抄了。祁源立马变身小学生,要是没我,虞泽会给你划重点?你想得倒美!

    他们这一块的存在感实在是过于强烈了,唐静背着背着,忍不住悄悄回头看了一眼。

    虞泽端端正正地坐在位子上,正在闭目养神。他面前的书都没打开,完全没有被教室里浓烈的背书氛围影响。

    难道学霸有特殊的学习方式?她嘀嘀咕咕了一句,又看到祁源伸出指尖戳了虞泽一下,他侧着头,两人不知道在说什么,就看到祁源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不行不行不行!唐静使劲地摇了摇头,不能再看下去了,考试磕昏了头,待会儿考试可就完蛋了!

    其实她的内心有一种隐秘的兴奋和担忧,这可是虞泽来二中参加的第一次大型考试,所有人都在盯着他!

    不过看他那么淡定的样子,肯定是胸有成竹了。

    唐静的这份猜测,在当天晚自习就得到了证实。

    二中的学生成绩不行,但老师们的效率那是一个赛一个的厉害,当天考完的科目,当天成绩就出来了。

    前脚语文老师刚宣布虞泽拿到了142分的高分,并把他的试卷当作标准答案从第一组的第一个同学开始全班传阅,后脚数学老师就进来了。

    数学老师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拿着试卷的手都在颤抖,同学们开口的第一句话就不小心破音了。

    但他顾不上底下发出的哄堂大笑,接下来的话几乎是吼出来的:我们班出了一个数学满分!满分啊!二中多少年没出过数学满分了!!

    吵闹的教室顿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面无表情的虞泽身上。

    虞泽没有丝毫反应,倒是祁源脸上那股毫不掩饰的得意劲儿,就跟考了满分的是自己似的。

    他抬了抬手,故作深沉:常规操作,常规操作而已,大家习惯就好。

    众人:有您什么事儿??

    数学老师还是难以抑制内心的激动之情,把试卷给了课代表让他发,自己坐在讲台上平复心情。

    数学课代表一个一个亲自地发着试卷,应数学老师的要求,发一个念一个分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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