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青说愿意舔,所以尹徵没有转身即走。

    他不说话,居高临看跪在地上的人,等他动作。

    湛青身体前倾,以头去碰触那些己制造来的浑浊体液。他没什洁癖也没什讲究,虽然不怎适应这个东西的味道。但因为事前有思想准备,所以心境平和。

    事前纠结得够久,拖得时间也足够长,此刻好像抗拒感也就没有来得多强烈

    他有所图,想要得到由,故而全程没觉得恶心。

    如果很久以后让他再回忆此时此刻,大约只有玻璃墙面冰凉的触感,以及玻璃墙外走过的人。

    穿梭的身影远远近近,他看得头晕,于是也不去看。

    心里清楚,之前的那多天,只一场无奈的坚持,过程漫长难受,结局却又必输无疑。

    刻意忽略这必输的坚持中他所思所想,一切毫无意义,一切毫不介意。

    沉默舔完,弄干净这一片玻璃,他甚至觉得我欣赏了起来,认为输得还算潇洒有性格。

    至多坚持的那些天,让他认为对己够有所交待,并不愧对。

    他玻璃舔得很好,然后看向他主人,没说话,但意思很明显,我照做了,我够乖了,快放我去吧!

    然而他主人摇头。

    湛青茫然不解。

    尹徵说:“二十三天前,如果舔,我放你去。现在,多等了二十三天,你就得多还二十三天,才算不欠。”

    湛青一脸懵逼。

    还二十三天?

    怎还?

    他希望己的理解是有误区的。

    但他忍不住脱而:“再待二十三天?”

    “是。”尹徵抬手,指腹抹掉站在小鹰爷唇边的白色液体,“再舔二十三次。”

    “……”湛青觉得眼前一片漆黑,前路无光,心情糟到极点,当初让舔的时候,也没说是高利贷啊!

    他冲而,“我不!!!”

    湛青看着尹徵,对峙。

    但尹徵目光冷冷沉沉,没半分妥协松动,他手插在裤兜里,背抵着玻璃墙面看湛青,无声的诠释个字:没得商量。

    愿意也要做,不愿意,依然还是

    要做。

    尹徵确定己表达清楚意图,然后什也不想说,起身就走。

    湛青满腔怒火,一肚子怨气,尹徵一走,他从地上起身,把床上的枕头床单杯子一窝蜂的全扔到地上,怒冲冲的踹了几脚,拎着椅子砸玻璃墙,但是那墙面结实得很,连个细小裂纹都没砸来,他又气愤的扔了椅子把喝水的杯子牙刷牙膏洗漱用具毛巾浴液一股脑全扔进了马桶再不停的按水冲,然后弄坏一切以弄坏的东西,把原本就没有什陈设的囚牢里弄得一团乱。

    最后,闹够了。

    气喘吁吁坐在地上看着玻璃墙的外面。觉得己方才气急败坏、上蹦跳的表演跟动物园里的猴子差不多。

    一时之间,泄气极了,沮丧的坐着。他的吵闹对他的主人没有丝毫影响,有影响的只是他己的生活。床上没有枕头被子,他闹够了只己一一捡回来铺上去。

    马桶堵了没法上厕所,只等有人进来的时候让他帮忙疏通管道……

    坚持的那多天,原本以为是他忍耐的极限,但实际上,人的极限己是不知道的。灵魂是强大的,精神不好没关系,等得了精神病,然就会精神百倍的!

    小鹰爷在铺的一团乱的床单被褥上躺尸,顺便我解嘲。

    现在只要一想还要再和之前忍耐样的天数,虽然时间一样漫长,但等待的煎熬却仿佛是滚雪球般,糟心指数完全以预期,绝对分分钟令人发疯。

    他为了想要给己一个交代,勉强忍受的二十三天,成了接来每次回想都会无比后悔的二十三天。

    既是要偿还在他主人那里欠的等待,也是要惩罚他。

    是不听主人话,必须要付的代价。

    样的天数,不一样的感觉。

    前半段绝望,后半段更绝望。

    接来舔玻璃的时光依然伴随着各种或轻或重的调教,唯一的区别是,尹徵没再上他。湛青然对此并不抱有任何期待,他只是烦躁焦虑。

    他强烈感到己心里像被了一颗定时炸弹,滴滴答答烦乱的响着,不知何时会爆炸。

    他特别需要以原地爆炸的方式来发泄情绪。

    但看到尹徵,又觉得引线好像被拆了,

    炸不了。

    只无奈的继续舔他的玻璃。

    于是,他一会想爆炸,一会又特别的沮丧和泄气。

    如果说最初他为己坚持了二十几天而感到骄傲的话,那之后还债的每一天他都感到之前的己一定是脑袋被烤箱烧坏了。

    为什要坚持二十三天?!

    为什要折腾那久?!

    早几天妥协又不会死,而晚几天他只怕会疯……

    湛青几乎每一天都是一边舔着玻璃一边这样扪心问。

    如果最初三五七天他还一边舔着玻璃墙上的精液一边觉得脸上发烫心里纠结,到后来,还债的是三十五十七天里,他的想法又完全不一样了。

    那简直是在一边舔一边愤愤的看着外面走过去的每一个人。

    别人看不看他不知道,但他却看着别人,一肚子邪火。

    但凡谁的目光投射过来,他绝对会一边舔着玻璃上的精液一边怒目而视的再瞪回去,也不知在生着谁的气。

    他甚至觉得谁要是看他他就记住对方的样貌,去之后,找机会揍他。

    这种想法接连产生的一段时间之后,他开始怀疑己精液吃多了得了妄想性躁狂症——虽然他也不知道临床上究竟有没有这种病。

    没食欲,睡不着觉,从早到晚一肚子火,偶尔睡着了做梦也满嘴都是精液和烟灰混合的味道。

    但到了第十八十九二十天后,他的心情又变了。

    什感觉都没有,就像个精神病忽然被注射了镇定剂,玻璃窗外的人,谁爱看谁看,管他去死……

    熬过二十三天,刑满释放的时候,他才发现己连日子都记错了,以为还有好几天才狱,后知后觉,有点意外。

    兴许是关久了,脑子不大灵光,他灵魂里焦虑烦躁不安,肉体上却平和宁静的佛系。

    尹徵说:“以走了。”

    这个字,湛青无数次梦里梦到,宛如教堂里的圣音,使人醍醐顶。

    湛青却不知该用什样的表情去诠释此时此刻的内心世界,他点了点头,套上衣裤跟着他的主人,被从这件住了两个月的牢房里领来,神情恍惚,一路都不知道己是怎走回住处的。

    阳光花草的颜色不错,耳边嘈杂的响声也还好。

    依然是尹徵的那栋别墅小楼,走进去,久违的感觉,身体才慢慢有了那一点放松来的意思。

    熟门熟路摸到己的房间,趴床上的瞬间就感到疲惫不已,什姿势爬上去的就维持着什姿势开始睡觉。

    这一觉睡得不错,虽然还是不幸免的梦到了精液和烟灰。

    但他一连睡了三天,72小时,如果不是饿得发了疯,真是饭都不想起来吃。

    睡醒之后,精神状态好了一点。

    但情绪上却依然如故,他被尹徵欺负得灵魂里躁狂,却不敢耍脾气,没处发泄,只看什都不顺眼、看什都特别不爽,没有别人以吐槽,于是闷闷不乐的跟己生气。

    厉楠厉锐一个都没见到,整栋小楼里只有湛青和尹徵两个人,安静得跟玻璃牢房根本没区别。湛青于是把房间里的电视打开,这个时节,没有NBA也没有足球比赛,只有肥皂剧,他默默的把目光停留在屏幕上一分钟,看到美国女人的丰乳肥摇来晃去,莫名有种晕车的感觉,从前最喜欢的丰满大胸金发美女现在看了几眼就想砸电视,一点欲望都没有。

    他把这归结为,近期性生活刺激太过,饭吃的又没营养,外加关笼子导致精神障碍,所以需要清心寡欲一段时间,休养生息。

    关了电视,小鹰爷满心怨念的想,该如何在他主人的“淫威”之休养生息?

    结果才想了还没到一个小时,尹徵便推开房门叫他去。

    湛青无精打采的走去,生怕他主人一个心血来潮又要干点什。

    物尽其用也不是这种强度的用法……

    但他主人似乎也没想干什,把他叫来之后,只说了三个字:“跟我来。”

    然后,一路上车,离开主岛,沿着连接的长桥过了安全卡通道,最后,他上了飞机。

    湛青晕头转向的跟着坐上宁家的私人飞机,看着飞机在跑道上滑动然后起飞升空,翡翠岛的整体轮廓在高空俯瞰中越发渺小遥远,终于忍不住打破沉默。

    “去哪?”

    尹徵说,“回家。过中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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