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晌,有身影挡在了门处,厨房暗了来,阿沅才察觉到门有人。

    阿沅转身看去,只见霍爷站在门,肩膀上还扛着一把院子里那匹大黑马的粮草。

    “霍爷,还要等一会饭才做好。”

    霍擎却是伸手,手上还拎着一小包用油纸包得方方的东西。

    “这是什?”阿沅疑惑的接了过来,拿在手中掂了掂。

    有些轻。

    霍擎淡淡的道:“方才去买粮草的时候,见一个大爷买饴糖,也就买了些。”

    阿沅疑惑地问:“霍爷要用这饴糖做什?”

    霍擎道:“给你的。”

    阿沅顿了顿,随而圆睁眼眸,一张小脸满是诧异:“买给我的?”

    霍擎点头:“嗯”

    “为什?”阿沅直愣愣地看着她面前的霍爷。

    阿沅在何家的时候,只得过小弟偷偷给她的一颗饴糖,那也是她阿爹去世后,最后一次吃饴糖了。

    阿娘改嫁到何家后,去镇上的时候,也买过饴糖回来。

    只是每回都是到老太太的手中,再如数到了继姐和小弟的手中,阿沅从来就没见过。

    霍擎直言道:“日你阿娘和继父过来,想你或许会难受,吃些甜的大抵会好些。”

    阿沅听到霍爷的话,心肝不知为什乱颤得厉害,好似要从心中跳来似的。

    霍擎解释后,就扛着大马的粮食转身去了院子。

    阿沅依旧傻愣愣的在厨房中站着。

    好半晌,才垂眸轻轻摸了手中的包着饴糖的油纸。

    霍爷对她这好,她有些不想离开打铁铺了怎办?

    第20章 姑姑 姑侄见面

    过了一刻,阿沅把饭菜端了来。

    两人坐一张小桌,倒是像一对小夫妻。

    阿沅扒着碗中的米粒,抬起杏眸悄悄的偷瞧了眼对面的霍爷。

    偷看了几回,霍擎也没法当作不知道,放筷子,看向她:“有什话要说?”

    阿沅咬了咬唇瓣,才垂眸问:“霍爷都给谁买过糖?”銥誮

    霍擎也不知道她为什这般问,答道:“只你和夏俊。”

    主要是除了他二人,还真的没有什小孩和小娘子敢接近霍擎。

    夏俊不怕霍擎,所以有时霍擎会让他看铺子,他去买吃食,顺手也会给他买几颗饴糖。

    而霍擎会给阿沅买糖,也是一时起了念头就买了,倒是没有什想法。

    听到霍爷并没有给其他女子买过饴糖,阿沅心底有些莫名的高兴。

    嘴角微微弯了弯,抬眸看向他:“霍爷与隔壁的孩子关系似乎很好。”

    霍擎重新拿起了筷子,说起之前的事:“刚搬进来那日,他爬墙进来与我撞了个正着,慌乱之从墙头摔,我接住了他。”

    夏俊闹腾,隔壁夏大娘就三天两头的揍他一顿。

    这孩子也是个熊的,被打了之后就跑去躲了起来。

    打铁铺先前未赁去时,空荡荡的。每回他会到打铁铺的院子躲起来,从院子外的榕树爬过围墙,再从院子内的一颗枣树爬来。

    霍擎孑然一身搬进来的那日,夏俊爬到了墙头上,与他对上了眼。小孩被吓得身子一时不稳,直接从墙头摔。

    是霍擎眼疾手快的接住了他。

    大概正是这个原因,霍擎就是再凶再冷冰冰的,小夏俊也不会像其他龄孩子那样,见到霍擎就怕得像个小鹌鹑似的。

    听到霍爷还救过一回隔壁的男孩。顿时,霍爷的形象在阿沅心底又高大了许多。

    看着冷冰冰,对什都漠不关心的,却有一副热心,让人生满满当当的安全感。

    晚饭过后,霍擎提醒正在收拾的阿沅:“他还未走,你若外,切记要小心。”

    阿沅垂眸的应声了“嗯”,杏眸一黯淡了来。

    日她本想听听那刘寡妇又要勾着霍爷说些什话的,但却不料阿娘和继父会寻来。

    她原本听到阿娘担心己的话,她心中是感动的。但随即又听到阿娘与寡妇说她与家中闹了矛盾离家的,她那丝感动又变成了坚定。

    她绝对不回何家。在何家,所有人都不会帮她的,只会站在何誉那一边。

    她想为己而活,不想再忍气吞声受尽委屈,也不想因受尽轻待讥讽而躲在被窝里边哭。

    阿沅收拾碗筷后,去弄腌菜和肉酱。趁着天色未暗,不便在院外洗和屋内洗头,也就在厨房中洗了个头。

    洗了头后,端水进了屋中洗身子。

    等快忙完后,天色也几乎快要暗来了。

    屋中昏暗,根本做不了针线活,阿沅等霍爷洗完澡后过了好半晌才从屋中来,去敲了他屋子的门。

    霍擎点了油灯,打开门就见对门的小娘子披散着微湿的长发。

    乌黑的长发又黑又直,直直披散来,显得她的脸更小了,杏眸清媚水亮,皮肤白皙。

    昏黄的烛光,小娘子多了几分朦朦胧胧的妩媚,一双看着霍擎的水眸,更是像勾着人一样。

    霍擎喉头滚动了一,低沉的问:“何事?”

    阿沅看向霍擎手上的油灯,不好意思道:“我有些绣活没做完,想问霍爷借个油灯。”

    霍擎二话不说,直接把手中的油灯给了她,直接关上了门。

    阿沅愣愣的看了眼手中的油灯,又抬眸看了眼紧闭的门。

    好半晌后,阿沅才回了屋,把油灯放在从外边搬进来的长凳上。

    霍擎做了桌椅后,他也不坐长凳了。长凳落了几天灰,阿沅就搬入了屋子,当成小桌子使。

    放油灯,目光落在长凳上的饴糖。

    拆开了油纸,拿了一小块放入中。

    丝丝的甜味不仅在中是散开了,也在心底散了开来。

    真如霍爷所说的一样,吃甜

    的,果然会忘记了苦。

    阿沅心情是真的好了许多,再针赶工香包时,不仅针脚利落了,绣起花来也更为精细了。

    等阿沅做完了香包,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

    油灯的灯芯也渐渐变小,似乎快没油了。

    阿沅放手中的香包,困乏的呵了一个哈欠,随后倾身吹灭了灯火。

    躺到了小竹床上。睡前还在迷迷糊糊的想着等她香包绣完了,就给霍爷做一个荷包。

    以此来还饴糖的礼。

    *

    阿沅第二日有些起晚了,匆匆地做了早饭。

    期间还偷瞧了几眼霍爷练拳。

    等早饭做好,天色方亮。

    吃完早饭后,霍擎去开了铺子。

    阿沅有了一次经验,也不用喊,直接就撩开了帘子从后院进了铺子。

    霍擎看了眼依旧遮住半张脸的阿沅,依旧是昨日那句话:“小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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