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擎把铜板扔进了抽屉中,脸色依旧阴沉沉的。

    他刀山血海都见过了,却没想过会被一个老太婆坑了这多的银子。

    晌午过后,霍擎与阿沅道了声去买些东西,随即就了门。

    *

    霍擎去了悦来客栈。

    询问了小二:“那被打了的客官,也就是姓何的那对夫妻走了?”

    小二认得霍擎,为了讨好他,忙道:“还没呢,还住在客栈中。也不知道他得罪了谁,竟然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没被打前模样那周正的一个人,被打了之后简直都不敢认是一个……”

    小二正说着话的时候,楼上传来哐当的一声,传来一声吼声。

    “你个妇人懂什,滚!”

    声音虽然有些齿不清,但霍擎认得是谁的声音。

    霍擎往二楼看了眼,随即收回目光看向小二,给了三十文钱:“给楼上的客官送一份猪头肉过去,说是我送的。”

    小二愣了愣,好像明白了些什。但到底是个机灵的,只管接过银子,什都没有问。

    霍擎转身就离开了客栈。

    楼上的何誉把药碗拂开,怒吼了一声欲把他劝回何家村的李氏。

    大概是因为太激动,牵扯到了脸上的伤,疼得他呲牙。

    李氏个目光短浅的。他若是以现在这副模样回去,一世英名岂不毁了?!别人指不定怎说他的!

    被何誉凶了的李氏在床边抹泪哭泣。

    “哭什哭,我还没死呢!”李氏哭得何誉心烦意躁。

    “官人……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我知道你是因为被人打才有气的,我理解的。”

    李氏这种以为是更是让何誉厌烦。

    何誉阴冷的扫了她一眼,既然她无法让阿沅回来,那往后也别想让他再把她当成人看。

    何誉肿着一张脸,冷声道:“你现在去陈家村,把陈家老给喊来。”

    李氏哭声一顿,抬起一双通红的眼睛看向己的丈夫。

    “官人,那陈家老不正派,你寻他来做什?”

    何誉怒道:“我让你去就去。”

    李氏见丈夫的表情怕,也不敢再问。

    洗了一把脸后,准备门。

    正把门打开,就看到了准备要敲门的小二。

    小二道:“有位客官让小的送一份肉上来。”

    李氏看了眼躺在床上的丈夫,还是让开了道。

    何誉看向进屋的小二,问:“是谁让送来的,送的是什肉?”

    齿虽不清,但也明白是什意思。

    小二如实道:“是打铁铺的霍铁匠让送的猪头肉。”

    闻言,何誉蓦地用力的抓住了床上的被子,手背青凸显。

    对上旁人,何誉隐忍得怒焰,只是一双眼眸阴冷得很,道:“你替我谢谢霍铁匠。”

    谢谢那俩字,几乎是咬着牙说来的。

    氛围太过诡异,小二也不敢说什,所以放了猪头肉就匆匆退了屋子。

    虽然不大清楚这打铁铺的铁匠与这秀才有什过节,但一看这秀才就不是什好货色。

    人前文质彬彬,人后在己妻子面前大呼小叫的,分明就是个笑面虎。

    李氏看着桌面的猪头肉,不明所以:“那霍铁匠为什要给官人你送猪头肉?”

    何誉阴狠的看了眼猪头肉,咬牙切齿的道:“还做什,打我的人就是他。”

    李氏瞪大了眼,不信道:“怎、怎?”

    何誉懒得再与她废话,怒道:“你给我赶紧去陈家村!”

    李氏越发怕这个陌生的丈夫,不敢再多言,慌乱的了屋子。

    何誉看着桌面上的猪头肉,知道这是霍擎在警告他。

    ——警告他,别轻举妄动。

    何誉清楚,那姓霍的铁匠有武安县的知县撑腰,是他现在惹不起的。

    但让他对阿沅放手,绝对不。

    他执着了这多年,栽培了她这多年,是绝对不放手的。

    现在他尚且还动不了他,但假以时日,他肯定会碾压这小小的一个打铁匠。

    不过是科举罢了,有什难的,再难不过是多花些银子。

    他看着阿沅长大,看了八年。再等八年再多花些银子他也耗得起!

    *

    霍擎顺道去寻了打铁铺的屋主——周老太太。

    周老太太在大树纳凉,见到远处而来霍擎,赶忙的迎了上去。

    “日吹的什风,竟然把霍铁匠你给吹来了?”

    大树还有几个人,看到是霍铁匠都好奇地望了过去。

    霍擎面无表情的看着周老太的一张褶子脸。

    看的周老太头皮发麻,脸上的笑意快挂不住了。

    “霍铁匠这、这到底有什事情?”

    霍擎漠声道:“我要搬到县城去,寻你商量退还租金的事情。”

    一听要退租,周老太脸色瞬间一变。心底慌乱得很,带着牵强的笑意问:“霍铁匠你怎就忽然决定搬到武安县去?”

    “知县好意相帮,也就去了,武安县铺子的租金和清水镇的铺子的租金相差无几,索性就搬到县城去。”霍擎声音平缓,面上也没有半点表情。

    听到知县和租金两个词语,周老太心里更加慌了。

    要她把银子拿来,也尤如割肉。

    “霍铁匠……这不是我不想给你退租,只是你也知道老婆子还有个孙子,他前些日子生了重病,银子早就花完了,我真拿不来了,要不你还是租满半年成不成?”

    霍擎眸色黑沉,冷声道:“不成,若不退,就去衙门。”

    见谈不成,周老太一拍大腿,哭诉道:“霍铁匠你这是要老婆子的命呀!”

    看到周老太哭泣,大树的其他人也围了过来,纷纷询问发生了什事。

    周老太先声夺人的道:“霍铁匠说好要再租半年的,租金都给了,现在却说要搬到县城去,要我退他租金,这租金我早就用了,我哪里去弄银子还给他呀!”

    “这都说好的,怎反悔呢?”有人碍于霍擎的身份不一样了,只敢小声嘀咕。

    霍擎扫了那人一眼,随即看回周老太。

    “你孙子生了什重病,何至于花费十二两银子来看病?我半年交一次租,上个月才给了你十二两银子,真用完了?”

    一听到半年交一次租金,一交还是十二两银子,几个都倒抽了一气。

    “周老太,你心是黑的呀,你怎然敢半年收霍铁匠十二两?”

    “而且你家孙子,一个月来我几乎天天都见到,我怎都不知道生病了?”

    霍擎不语的看着周老太,眼神深沉,给人极强的压迫感。

    寒意从脚底升起,周老太却还是梗着脖子骂旁人:“我家铺子不仅大,还有打铁的炉子,半年十二两银子怎了!?”

    “你那打铁铺的炉子是金子做的吗?一个月二两银子的租金?!心真够黑得,坑别人就算了,竟然还敢坑霍铁匠。人家是有知县当靠山的,你就一点都不怕被抓到大牢里边去?”

    “就是,要是不还钱,霍铁匠直接去和知县说两嘴,打铁铺都给你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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