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了,他笑了笑,道:“这道题老夫还和阿茗讲过,他当时没写成策论,不过怎么答题他应该也知道了。”

    因为方仁霄一有空就会和他们讲朝廷发生的大事,有些是邸报上有的,有些是没有的,方子茗不像他,每次都会把他们议论的事情写成一篇文章,还会好好保存,有时候会拿出来。

    方子茗的记忆力比他强多了,听过的一般都会记得,不用像他这么仔细,很多事情都会用纸张记下来。

    说穿了,他这是勤能补拙呢。

    顾青云回来又长长地睡了一觉,喝了三次汤药后,考第三场时又是精神百倍。让他奇怪的是,简薇的心情也特别好,对他笑得很甜美。

    顾青云以为她知道自己有道题猜中了,就没细问,他现在的全部心思都放在考试上,连小石头的撒娇卖萌都忍痛不见。

    等考完最后一场考试再详细问,至于儿子,只能等爹爹考完才有空理你了,暂时忍耐。

    第三场考试如期到来,这次考的是律法、经义和诗赋。

    看到律法题,顾青云先扫了一遍试题。果然,白大人身为主考官,身为大理寺卿,出的律法题非常切合实际,前面几道都是在生活中容易遇到的,如果平时有关注民间的话,就很容易答出来,如果一心只读圣贤书的话,就只会泛泛而谈,空洞无用。

    老实说,中国自古以来就是个人情社会,特别是他所处的这个时代,律法书上有些刑罚的判断弹性较大,很容易过于严苛或宽和,这要看官员是怎么把握一个度。

    合格的官员能平衡各方面的利益,做出让大多数人满意的判决,符合世人的价值观。

    前面这几道题没有难倒他,后面有一道大题却很复杂,难度比三年前的会试大了不少。

    顾青云几乎把脑海中的律法知识都翻了一遍,再结合他在市井中听到的各类信息,终于赶在最后时刻交上试卷,他还把整整三根蜡烛都用光了。

    差点时间不够用,顾青云吐槽,仗着他是大理寺卿,出这么难的题好吗?最后时间不够用,他写字的速度加快,感觉没有之前写的那么好看了,只能保证字迹清晰,大小差不多一致而已。

    这天晚上,他吃完晚饭后就把木炭添加一些,一边坐着烤火,一边想着明天的经义难不难。

    耳边不断传来大家打喷嚏或咳嗽的声音,顾青云擦擦鼻子,双手又不断摩擦发热,如今外面一直在下着雨,幸亏他的号房没有漏水,否则就更冷了。

    不过空气湿润,夜晚寒风呼啸,雨水滴滴答答的声音听起来让人烦躁,尤其是他今天下午差点做不出题目的时候。

    天气如此寒冷,即使有皮衣,也觉得冷气侵袭,这样一来,生病的人就有很多。顾青云想起他昨天回去时就遇到三位举人派书童过来借钱,都是他们越省甚至临阳府的举人,他们或是向方仁霄借钱,或者和他借,其中有两个只是点头之交,有一个却是他熟悉的人。

    没办法,盘缠不够,只能向他们借了,毕竟是同一个省的,有香火情,这是很正常的事。

    这让顾青云不得不感慨,到京城赶考真是费钱。他们几个家境都算是不错的,没想到计划不如变化快,带的钱都不够,主要是预算不足,还要买皮衣之类的,还有天气寒冷,很多人都病了,即使是小病,请大夫、吃药都要好多钱,更别提今年考试要买的木炭了。

    为了保证自己暖和,哪个不是买足官府所能允许的最大量?偏偏好的木炭又特别贵,尤其是卖给他们这些举子的,不偷偷宰一笔怎么能成为一个成功的奸商?

    胡思乱想一番,顾青云见时候不早了,赶紧躺下来,准备睡觉,就是睡不着,也要强迫自己。

    慢慢的,等他默念完几遍后,不知不觉中,他还是睡着了。睡着后,还是蜷缩成一团。

    三月十六日,这是最后一天考试,题目是五经里的经义题和诗赋题。

    快速把题目一遍后,顾青云非常惊讶,回想这次会试,出的经义题都没有之前几次考试中出现过的“截搭题”,都是直接从四书五经里摘抄下来,最多是偏一点,然后就直接让他们说出自己的想法,发表自己的政治见解,比以前苦苦思索主考官的题目出处好太多了。

    那种截搭题真是太恶心了,单是找出题目的出处都要花费很长一段时间,还没什么实际意义。

    感慨完毕,顾青云开始看题:致天下之民,聚天下自货,交易而退,各得其所义。

    略一思考,嗯,出自,开始磨墨,想着怎么答题。

    ……

    等顾青云把最后一道诗赋题的答案抄上试卷时,他看着这工工整整、大小一致的字体,干净整洁的卷面,情不自禁地叹了一口长气。

    终于让他给答完了,会试的三场考试九天时间,明天就全部结束。

    事实上,等他把桌面上的试卷交上去,他的会试就算完结了。

    回想这几天,虽然中间有些小波折,但自认为做得还算顺利,可以说是发挥了自己的真实水平。有些客观题他知道自己肯定都做对了,至于那些主观题,就得看自己的答题符不符合考官们的想法,如果符合的话,就有很大可能中,如果不符合的话,那就只能自认倒霉,三年后从头到来。

    人生还有几个三年呢?顾青云想起这一世自己从四岁开始读书,一直到现在二十三岁,虚岁二十四,整整二十年的时间,自己除了必要的吃喝拉撒,其他的大部分时间都花在读书上面,比做任何事都刻苦。

    如果这次能如愿的话还好,如果不能的话,还要继续奋斗下去。

    大家都说“穷经皓首”,这个词实在是形容得太贴切了。

    虽然他现在读书已经有感触,可他真的不喜欢考试啊,尤其是会试,每次都这么冷的话,多来几次,不说花费,自己的身体肯定会扛不住。

    前世二十三岁是大学刚毕业的时候,是他进入社会的时候,多希望这一世自己也能在这个岁数进入一个新的人生阶段啊。

    见天色昏暗下来,顾青云连忙停止自己的臆想,赶紧把晾干的试卷仔细卷起来放在窗口。

    等吃完晚饭后,大家都在自己的号房里大喊大叫,或痛哭流涕来发泄情绪时,还有一部分人和顾青云一样,正默默地看着火盆,总结得失。

    考过那么多次,考生们的情绪反应已经激不起他丝毫的好奇心了。没办法,见怪不怪。他如今就是他们中的一员。

    不过,他很久没想起前世的事了。似乎他现在就只是大夏朝的一名农家出身的举人,是当地土著,穿越前的事都深埋在他心底。

    可大概是如今的气氛,让他不禁想起前世的事。

    看了看那瓶枣酒,本来想喝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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