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说要时常出京,我们南边这里的天气还算暖和,京城那里肯定已经变冷。天气冷,在外面跑不容易啊。”

    顾永良一窒,忍不住干咳一声。话说,他爷爷可能还不了解朝廷的官职情况,可是他对父亲的官职倒是记得一清二楚,连父亲以前担任过什么职位都还记得。

    他怎么知道?上次他陪着爷爷去县城参加筵席时在旁边听到的,当时听到他爷爷对父亲的经历都如数家珍,说得一清二楚,顾永良的心里就酸酸的。

    他知道爷爷奶奶对父亲极为想念。

    很快,家里的其他人都知道京城来信了。

    顾永良先找来管家王顺,吩咐道:“王伯,你找个人送信到这些地方,照旧。”

    王顺忙应诺,出门去了。

    不久,听婆子说后院的顾季山和老陈氏已经睡醒,顾永良等人连忙赶过去。

    如果不及时告诉他们顾青云来信,二老肯定生气。

    “栓子又升官了,好,好,好。”头发几乎全白、身材极瘦的顾季山斜躺在靠枕上,眯着眼睛看着信笺,嘴巴咧开,脸上的皱纹似乎也舒展开来,一段话说得断断续续的,“咱们家栓子有大出息了!栓子他爹,你记得写信到京城,到京城让栓子好好干,咱们老顾家从来没有出过这么有出息的人。”

    顾大河连忙点头同意。事实上,在场的人都知道顾季山已经看不大清字体,他少年时认识过几个字,多年不用,早就记不住了,不过大家都没说,就任由他看。而且也没提醒他,顾青云升官的消息上一封信就说过了。

    顾季山有点中风的迹象,有些东西不大记得。

    顾季山又拿着信笺看了半晌,直到隔壁的老陈氏不耐烦了,这才不舍地递过去。

    为了照顾方便,两位老人没有睡在同一张床上,而是各自睡一张,相隔不远。

    和顾季山相比,老陈氏的身体更为健朗一些,之前受了点风寒,好了后身体就有些体弱,这是年龄导致的,无可奈何,只能看着他们慢慢衰老。

    “小石头,你写信告诉你爹,说我和他爷爷身体都好好的,让他不用担心我们,好好为圣人干活,我们有他爹和他二叔照顾哩,让他在京城好好照顾自己和他媳妇。”老陈氏一口气说完,喘了口大气,宁瑶连忙从桌子上斟了杯温水递给小陈氏。

    等小陈氏喂老陈氏喝完水后,顾季山就颤巍巍问道:“小石头,你和小鱼儿什么时候去考试呀?”

    顾永良一听到这话,眼眶顿时一热,赶紧强自镇定下来,提高嗓音道:“太爷爷,还有很长时间呢,明年八月是小鱼儿去考乡试,考上了就是举人了,后年我们就去考会试,考中就是进士了。”

    自从顾季山和老陈氏知道万一他们不在,重孙子一辈要守孝半年,不能参加科考后,二老就一直问考试的时间。

    顾永良提着心,刚开始只说含糊的时间,可惜蒙不住二老。而顾季山记性极差,经常记不住,需要反复问。

    “进士好,进士可以当官。”好大一会儿,顾季山才反应过来,笑眯眯回应。

    类似的对话已经发生过无数次,顾永良每次都很认真回答。

    之后顾永良见老人难得精神好,就想扶着二老出去晒晒太阳,现在正好是中午,太阳还暖洋洋的,没有风,穿得厚实点,可以在庭院中散步。

    于是,顾永良和顾大河扶着顾季山在庭院里散步,老陈氏倒是不用人扶,她自己有拐杖,还不乐意小陈氏和宁瑶跟着她。

    一般情况下,没有什么事的话,顾永良他们不会把事情都扔给下人,会亲自扶着顾季山,可以顺便说说话。这样一来,两位老人的心情就会变得很好。

    今天顾季山和老陈氏的心情就格外好,还吵着要去村里走走透透风。没办法,顾永良他们只好把二老扶到大门前的大榕树下,这时早就有婆子媳妇老大爷们在这里坐着了。

    这是机灵的下人到村里招呼空闲的村民过来的,平时大门前几乎没什么人,毕竟谁都知道顾季山和老陈氏要静养。

    最主要的是,顾家如今在村里威望甚厚,村人很少会来打扰。

    留有丫鬟婆子照顾后,顾永良等人这才回房,不久就见顾永辰提着水桶飞奔回来。

    顾大河一见就赶紧问道:“石碑擦完了?”

    顾永辰停住脚步,无奈地点点头:“擦完了,爷爷,石碑立在村口人来人往的,有灰尘是正常的事,等下雨就冲干净了,不用老是擦的。”

    顾大河瞪了他一眼:“你不懂。”

    “好吧好吧,我不懂,反正让爹爹知道你这么大年纪还去擦石碑,他肯定骂人。”顾永辰很是无奈,和顾永良对视一眼,相互苦笑。

    顾永辰很是郁闷,不让他爷爷去擦石碑,只能他亲自出马了,让下人去擦,爷爷会不高兴。

    “我是你爹的老子,他不敢骂我。”顾大河这话说得很没底气,脸色有点惴惴,又道,“你们可不许说给他听。”

    “好吧。”顾永辰没精打采的,他爷爷奶奶很听他爹的话,对他们兄弟很是宠溺,但就是不听话。

    “对了,刚才有信来,我的信呢?”顾永辰突然想起这事,立即问道。他在村口都猜到了。

    顾永良刚才一直在含笑地看着他们说话,此时才答道:“我让人放到你书桌上了。”

    顾永辰于是狂奔进入自己的小院子,不久,房内就传出他得意的笑声:“哈哈,爹爹夸我了,嘿,等明年考完乡试,万一我能中举,爹爹岂不是更高兴?”

    顾永辰自言自语一番,又冲到厨房那里,叫道,“奶奶,我想吃烧鸡。”

    “好好,都给你做。”小陈氏宠溺的声音传来,“还想吃什么?”

    顾永良皱起眉头,沉声道:“弟弟是越发没规矩了,这都到用膳的时候了才说要吃什么烧鸡。”想到这里,他就大步走到厨房,“奶奶,不用理他,烧鸡等今天晚上再吃。”心里则暗暗下决心,弟弟还这么活泼,连走路都连蹦带跳的,看来精力还很充沛,还得再加多点功课给他。

    “没事儿,不用我做,苏娘子在帮忙呢。”

    后面的话顾大河就没听了,他此时心情甚好,继续去折腾他的菜园子。

    自从两个孙子回来后,家里如今热闹多了,二弟那边时不时就从县城回来住十天半个月,时不时就有读书人来拜访,还有嫁出去的女儿们,也时常带着孩子回家看他们。

    除了儿子远在京城,一切都很好。

    吃过午膳,顾永良和宁瑶照常在饭后要歇息一会儿。

    “岳父岳母来信有说什么吗?”顾永良仔细端详她的脸色。

    宁瑶摇摇头,笑道:“父亲和母亲没说什么,只让我好好在这里待着。”事实上,她娘亲还问她是否有孩子,毕竟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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