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他爹才会那么伤心。

    “感情是不一样的。”方仁霄瞪了他一眼,又道,“既然没事大家赶紧散了,你爹都那么大了,没那么脆弱。”

    宁瑶跟着顾永良一起回房,刚一房门就马上问道:“良哥,壮壮这次也要跟着回去么?”

    “当然,现在快三月了,越往南走天气就越温暖,且我们单独包下一艘船,速度快不说,住的地方也会舒适不少,壮壮应该能适应旅程的。”顾永良耐心解释,“这一来一回需要三个月,你能放心把壮壮留在京城?”

    肯定不放心!她娘家人去了登州,家里就只剩下太外公他们,虽说知道两位老人会好好照顾儿子,但她还是不放心,这可是她的命根子。

    这三年来她一直没再怀孕,对这个唯一的孩子当然最为上心,因此就算孩子小小年纪就要启蒙读书,心里心疼他也不会去阻止,要知道她娘家的男孩要五六岁才开始启蒙呢,比婆家这边晚了一两年。

    一夜无话,顾青云第二天早早就爬起来,眼底青黑,双眼红肿,用煮熟的鸡蛋滚过一轮,又用热布巾敷过后总算看起来没有那么憔悴了。

    早朝之前,顾青云就把请假文书递给吏部尚书。

    “慎之,不是本官不同意,只是最近事情太多,你看没几天会试就要开始了,还有陛下和太子的……你们鸿胪寺要做的事情很多。”吏部尚书有些为难。这只是祖父病危,还不是去世或父母病危。

    顾青云语气坚决:“大人,我超过六年没有回乡了,我爹娘只有我一个儿子,他们一直在乡下,我本来就打算今年请假回去,而且我只请了三个月,这是正常该有的假期。还有,鸿胪寺还有管大人和封大人在,他们经验丰富,一老一少,相互配合总能把事做好。”

    “独子?”吏部尚书沉吟了一会儿,突然问道,“令尊令慈今年高寿?”

    “六十六岁。”顾青云有些奇怪地回答,突然想到朝廷有条规定,如果父母超过八十岁独子不在身边侍候的话,作为儿子有罪,如果是官员还会丢掉官身。当然,如果父母有几个儿子,只要有一个在身边奉养,就算其他人在外地也无罪。

    “可是……”吏部尚书还在沉吟,心里计算着得失,又看着顾青云着急的脸,和他略微红肿的眼,终于还是说道,“那早朝后本官和陛下说一声。”四品以上的官员请假超过半个月需要报皇帝审批。

    “多谢大人。”顾青云大喜,忙拜谢。

    见吏部尚书这么说,顾青云就知道对方不会卡着自己了。要知道他的请假条是要经过吏部的手递上去的,如果真绕过他的话,自己虽然可以直接跟皇帝请假,但到底会得罪吏部,以后会有不少麻烦。

    当然,顾青云早就下定决心了,再不行的话,他可以辞官,这样吏部也管不了他,这是个人自由。

    好不容易熬过早朝,顾青云和吏部尚书在早朝后直接去御书房见皇帝,把事情一说,皇帝很快就同意了。

    之后顾青云就回到鸿胪寺,把下属们都召集过来,告诉大家自己请假的事,因为有过之前到扬州做副主考官的例子,他的安排可谓是驾轻就熟。

    最后他单独把管少卿和封少卿留下,把最近的工作交接完,就道:“该如何做本官刚才已经说过了,我还把事情列了出来,有什么事你们商量着办,以管大人为主。”说着就把他今天一大早爬起来写的条陈递给管少卿,生怕有什么遗漏。

    就算再着急,该交代的事还是得交代清楚,免得以后出什么问题,自己还得跟着吃挂落。

    两人忙点头应喏。

    等事情都办完时,时间已经到了中午,顾青云顾不得吃饭,和等在门口的顾永良一起往码头赶去,不回家了。

    顾永良请假比他顺利,毕竟翰林院的人多,不愁没有人手。本来顾青云之前还考虑过是不是留他在京城,只是想到这可能是见顾季山的最后一面就按捺下来。

    *

    因为是自家包的船,除非必要的物资补充,顾青云等人从不停留,又有之前工部的关系在,他们包的船只是市面上最先进的,又是官身,速度到底比一般的官船快些,二十一天就到达越省越阳郡的码头。

    顾青云一路人心情煎熬着,生怕自己见不到顾季山的最后一面,又要担心老陈氏和顾大河他们的心情和身体情况,更是心急如焚,恨不得船只能插上翅膀。

    这是最沉闷的一趟旅途,一路上大家话都少了许多。顾永良担心他的情绪,就把顾传恪派过来。

    听着大孙子奶声奶气的声音,顾青云的心情才好受些。

    尽管如此,当他踏上越省的土地时,还是觉得近乡情怯,忐忑不安,生怕自己接到不好的消息。

    顾三元用最快的速度定下一艘船,这是内河,之前的海船就不好驶进来。

    没有在郡里多停留,船只顺流而下,想到最多两天就能回到林溪村,顾青云的心情就激动无比,又是期待又惧怕。

    第258章 回到

    顾永信带着妻子登上客船, 按照凭据找到自家的船舱,收拾好东西后, 见船还没开, 就从包袱里拿出一封信来打发时间,虽说他已经看过了。

    小时候他家在村里过得不错,家里有二十亩地, 父母老实能干,爷爷奶奶还能干活,省吃俭用之下又添了五亩,父亲农闲时还能到林山县干点零活,有族里的庇佑, 没有人欺负,日子过得和和美美。只是天有不测风云, 在他三岁那年, 母亲在生弟弟时难产,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身体却不好了,做不了重活,还时常得买药吃, 为此父亲卖了五亩水田。

    就算如此,母亲的病还是得养着, 她死活不肯再卖田地, 但家里的日子还是过得紧巴巴的,常年不见荤腥。

    他六岁就进了族学,因为他姓“顾”, 束脩是不要的,只自家出笔墨纸砚的银钱,就这些还是让爹娘他们为难,毕竟这不是一笔小数目。最后还是族里的夫子青明大伯劝说父亲,说就算不科考,学几个字以后出去当个伙计都比目不识丁强。

    父亲想了想,终于咬牙同意了。

    于是他从六岁一直学到十二岁,一块磨平的石板、自制的毛笔、一碗清水,最值钱的是书本,父亲咬咬牙给他买了,这是族人抄写的,比书肆便宜。他学习一直很努力,十分珍惜这个机会,刚开始两年还能时常得到夫子的夸奖,年底得到五百文钱的奖励。

    好景不长,等他大一点后开始帮爹娘干些轻省的活,加上学习的内容越来越艰深,他就渐渐跟不上了,只能保持中游水平。

    十二岁那年他去参加县试,两年都没中。县试是科举中最简单的一关,他知道自己在经义这一块不开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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