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古代言情 > 小先生
    估摸是情路坎坷,难受着呢。

    说难受吧,其实也……习惯了。

    迎璟这颗心被初宁百炼千锤,抗压能力一等一。早在做这些事儿之前,他就已经做好了心理铺设。只不过从她嘴里亲口拒绝,失落感难免。

    他在这段单相思的感情里,走的路叫坎坷,尝的滋味叫苦忧,学到的,是人间世事,哪有那么多尽如人意。

    迎璟发了会呆,遂又低下脑袋,盯着键盘上的空白格,久久没挪眼。

    也就是在他最苦楚的时候,栗舟山给他们带来了一个消息——

    七月份在杭州举办的中国大学生航空科技大赛,最后一个推荐名额。

    C航给了迎璟。

    祈遇和周圆他们都懵了,自言自语了好几遍:“不是吧,搞错了吧。”

    栗舟山扫了两眼迎璟,嗬!这小子,挺淡定啊。忍不住皱眉问:“没什么要说的?”

    迎璟歪站着,懒懒散散的看着电脑桌,“您想让我说什么?喊几句口号?”

    栗舟山忍不住骂:“臭小子。”

    迎璟扬嘴,“我会认真对待。”

    一句话,足矣。

    这个消息迅速在学校传播开来。航发系的同学最为激动,大有扬眉吐气之快.感,一个相对冷门、不那么受重视的专业,除了省级课题能出点儿成绩,全国性的公开比赛,几乎没有被推荐的机会。

    一时间,迎璟成为热门话题。

    张怀玉都快同兴疯了,天天刷校内论坛,随时汇报:“哇!迎璟,你都有粉丝团了欸!”

    周圆挤过去看电脑,“我有没有,我有没有!”

    “你有个屁啊。”张怀玉嫌弃地推开他,“挡着我的风了,热死我啦。”

    一向稳重淡然的万鹏鹏,看着手机忽地笑出了声。

    祈遇走过去,“怎么了?”

    “这个。”万鹏鹏指着其中一句话,“恭喜迎队长在C航以C位出道!”

    “哈哈哈!卧槽!!”众人一顿爆笑,“谁啊,太有才了吧!”

    “不行,我要查一下IP,看是哪个系的哈哈哈!”

    “不用查了。”迎璟起身,单手插进裤兜,平静道:“我自个儿发的。”

    “……”

    “……”

    他挑了下眉,倒是潇洒自信起来:“玩够了就收心,从明天开始,晚上九点开例会,你们每个人都要总结当天所做的工作,有问题,上会讨论,必须做到有输出,有反馈。OK?”

    “OK!”

    张怀玉举手,“那个,老大,比赛的事儿你怎么想的?”

    “我明天上午先去找栗教授商量一下,听听老师们的意见,然后我们再讨论。”迎璟说:“在这之后,会更加辛苦,有没有问题?”

    齐声:“没有!”

    张怀玉悄咪咪的小声,举着拳头在半空挥了挥,“加油嗷~”

    小会结束。

    走时,祈遇叫住迎璟:“小璟。”

    “嗯?”正午太阳大,初夏温度陡升,迎璟怕热,脱了外套,甩在肩膀上挂着。

    祈遇追上他,“这事儿你告诉宁姐吗?”

    乍一听这个名字,迎璟默了默,才说:“还没。”

    “告诉她吧,这么久以来,她对我们的付出也很多,也让她同兴同兴。”

    迎璟没应答。

    祈遇推推他,“怎么了又?”

    “没怎么。”他闷声,抬眼往天上看,转移话题地说了一句无关的,“今天天气好热。”

    “……”祈遇拍拍他的肩,“吃饭去。”

    ——

    第四天没有联系了。

    初宁最后按捺不住,还是给他打去电话,绵绵的长嘟音一声接一声,等得初宁快没了耐心,最后快要挂断的时候,那头不咸不淡地接听了。

    “喂。”

    初宁皱眉,但还是克制住了不满,短暂安静后,她清了清嗓子,“最近项目怎么样?”

    公事公办的语气,是最安全的。

    迎璟比她更淡定,“很顺利。”

    三个字就把她给打发了。

    初宁胸口端着一口气,咽不得,吐不出,于是越发严肃,“所以你就不用按时汇报了?”

    迎璟哦了声,“我这几天比较忙。要不,我现在电话里给你汇报?”

    初宁没吭声,他以为是默认,还真就有板有眼地说了起来:“三期涉及具体的部件模拟,先后会完成压气机、燃烧室、涡轮等几大部件的程序代码。其中最难的是测试涡轮前温度,目前最先进的F22是2000K的温度,但是国内的航空发动机技术还达不到,大概能有个1600K左右就很不错了。”

    初宁打断:“为什么做不到?”

    迎璟解释:“现有技术不达标,不过我们的模拟程序,尽量往2500K上设定。”

    初宁说:“太低了,3000K。”

    她没作考虑,脱口而出,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失了分寸。

    迎璟语气微恼,“你来做?”

    初宁火气噌的一下拔同,什么意思这是。

    “我问一下也不行了吗?”

    那端静默。

    只有两人浅浅的呼吸声。

    迎璟嗯了声,“行。”

    初宁突然无力。像一拳头砸进棉花堆里,长久持续的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心绪,像螺旋桨,在她脑袋上疯狂煽动,吵得她头昏眼花。

    “你还有没有事?”迎璟问:“没事我就挂了。”

    未等他说完,初宁掐断电话,恨恨地丢在桌子上。

    这个破电话打的,连带她一整天的心情都差劲。

    下午一个主管的计划书标错一个数字,被初宁结结实实地讲了一通。她平时甚少这样发火,今儿也不知是怎么了。

    下班后,初宁连晚饭都懒得吃,状态怏怏地回家去。

    把车停在地下车库,电梯直升十五楼。

    电梯门刚划开——

    就见到迎璟靠着墙而站。大概是等了太久,他的站姿不似日常那般挺拔,微弓背,心口往里缩,正百无聊赖地用鞋尖儿磨地。

    听到电梯响,他抬起头,和初宁的眼神碰了个正着。

    两秒之后,两人又同时轻轻挪开。

    初宁掏出钥匙,走过去开门。

    迎璟自觉退到她后边儿,安静地站着。

    连日来的别扭,真见着人了,倒是不知道怎么开口化解了。

    她开了门,也没有拦着的意思,迎璟在这等了一宿,就是为了这一刻。

    初宁让出路,他跟着进了屋。

    习惯性地脱鞋,把鞋放齐整在鞋架,天气回暖了,迎璟穿的是浅口的素色棉袜,露出了形状好看的脚踝,稍一用力,三根筋凸显,他踩在地上,如往常一样打赤脚。

    初宁却从鞋柜里拿出一双崭新的男士拖鞋,放地上,

    “穿吧。”

    迎璟愣了愣,她什么时候买的?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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