稠丽得化不开的小脸一笑一颦都噬魂蚀骨。

    “可能明天就会传夜悬宫宫主自甘堕落的流言了,你不介意吗?”

    “过段时间就会散掉,”越长歌音色淡然:“不必在意。”

    朝灯应了声,又冲他笑笑,吃完后朝灯硬拖着对方在天肆转悠,天肆自古以来即被称为春都,一条绕城河四通八达,部分蜒入城中,凋零的半透明白色琼花随水而下,翠枝弥漫在道路两侧,经过一家门面阔气的制衣店时,越长歌的视线掠过朝灯身上颜色清淡的衣衫,轻语道:“去看看?”

    “嗯?好~”

    店面处吊兰散发出清幽香味,推开十字纹的门牖,里边客人虽多,但因室内开阔而并不拥挤,一身轻薄衣衫的老板娘上来迎接,云鬓高高挽成发髻,露出饱满的额头和秀美的眉,朝灯看了她,睫毛忽闪:“姐姐,你真漂亮啊。”

    本来是略微轻浮的话,到了他嘴里莫名就显得真心实意,再见赞美自己的是个色若桃花般明丽的年轻男孩,老板娘不由自主娇笑:“小公子说笑了,您自己生得才是好呢。”

    再看他旁边温润如玉的男子,那般清雅的姿态在藏龙卧虎的天肆也十分难寻,心下对这二人身份和关系有了判断,老板娘笑着说:“两位是要做衣服吗?”

    “给他做。”

    越长歌应声。

    “?”

    等等,这么快就到了烧钱烧衣烧豪车的阶段?

    给我一辆奇瑞QQ,灯灯跟你走。

    朝灯侧头,老板娘又问:“那是要淡点的还是浓点的?”打量他身上的衣着,看似简洁,款式和衣料却是行家才制得出来,立即明白那位占主导位的公子并非是不满衣服本身,既然如此……“小女认为小公子穿色亮些的衣服好看,更衬肤色和样貌,”她边说边命人取来一匹紫布,上边精美的绣纹缀出暗色的花:“二位看这如何?”

    “……”

    哦漏。

    “拿红色吧。”

    越长歌垂眸。

    “您说得是。”老板娘又不着痕迹地打量过朝灯,低声与侍者说了什么,隔了好一会儿,那侍者才抱了匹用锦缎包裹的布来,老板娘涂满丹蔻的纤手翻开锦缎,里边色彩灼灼的红布露出一角:“这是苗疆特有的落蚕丝,每一缕都贵重得宛若梦幻,一般人穿是糟蹋了好布料,给小公子却是再适合不过。”

    那匹布上刺着暗金细纹,一针一线都若行云流水,最出挑的要数它本身的颜色,罂粟花般秾丽的红晕得耀目又恰到好处,越长歌轻轻敲了敲桌面,嗓音温和:“制衣要等多久?”

    “最多半个时辰,这还是因为这布需要的工艺高超,得老师傅慢慢来才耗去这么些时间,”老板娘见一笔大交易将成,眉梢都染上喜色:“您放心,我们绣行以快速精湛的制衣技巧著称,天肆的贵人都爱来我们这儿挑布做衣服,小公子测下身量,等会喝几口热茶,或是去外边八角街转上一圈,这衣服就做好了。”

    “宫主,你想看我穿这个……?”

    北鼻们,你们考虑过老子的想法吗。

    [我感到了你内心的渴望。]

    [……]

    [毕竟你就是这种人。]

    [……]

    什么意思哦,说人家骚气哦。

    见他点头,朝灯笑道:“那我穿给你看~”

    恨你。

    “好。”

    老板娘看着他们互动,更是坚信了自己最初的判断,待先前说好的时间过去,绣行的师傅们将制完的成衣差人送到前厅,朝灯在老板娘期待的目光中拿起衣服进了试衣阁,等了很久,一头乌发的美人才慢慢走出来。

    他看起来有些不适,确实如老板娘所言,比起色彩清淡的衣衫,他更适合这样鲜艳的颜色,漆黑长发从肩头垂到后腰,像蜿蜒于红衣上的河流,露在外边的皮肤雪白,乌黑眼眸仿佛浸在水里,那人的美近乎流露出某种邪恶,仿佛下一刻就会把人拉入地狱。

    见他过来,绕是在绣行工作多年、见过形形色色美人的老板娘也被惊艳得说不出话,隔了许久,才转脸看向越长歌,话语里不自觉带出钦慕意味。

    “您的道侣,可当真是天人之姿。”

    “姐姐,你又在说玩笑话,”朝灯嘻嘻笑笑道:“大美人和我可不是那种关系,平日被人误解就罢了,要是姐姐你也这么说,他会不高兴的。”

    那身贵重红衣穿在他身上,暗纹延出的花蔓云蒸霞蔚,却比不上他面貌中隐隐透出的艳色,黛色微翘的眼睫姣好若女,朝灯一如往常般专注地看着夜悬的宫主。

    就像……从头到尾,都没有那些难以道出的感情,没有他自以为是的爱慕,那人只是单单在看着他而已。

    越长歌抚上他的泪痣,一声淡不可查的浅笑落在耳畔。

    “的确……是个国色天香的孩子。”

    [恨意值半颗星。]

    第26章 国色天香 5

    从绣行出来,外边天色已隐隐有昏黄的势头,随便在摆摊的小贩那儿买了吃食,朝灯晃晃悠悠地走在越长歌前面,见多数人都往一个方向去,他有些好奇地回首询问。

    “这些人要去哪儿?”

    “桃花洲。”

    朝灯啊了一声,这才想起天肆最出名的地界便是栖在水中的一岛桃花,同一般大小有限、扎根于泥的花树不同,桃花洲的根基并不是土地,而是一大片生长了上万年的巨桃根系,因这些桃树大得反常,树龄也远远高于正常桃枝,当地人以为是仙人遗处,久而久之美名远扬,而今已俨然成为天肆最核心的地带。

    朝灯很有兴趣地望着远处粉云缭绕的小岛,见他这样,越长歌声音轻缓:“要不要去看看?”

    不出所料,一身红衣的美人立即满口答应。

    漫漫长夜悄然而至,跟随人流踏入凸在水中的树岛,密集建筑搭在巨桃根系上,从远处瞭望时仿若触手可及的桃花近看却高高绽于头顶,岛边层次不齐的各色河灯自黑暗中朦胧出千种光华,桃花洲上有规模正式的酒肆及制衣坊,贩卖河灯的商家随处可见,花街里幽幽的脂粉香融于风中,朝灯正看得兴起,有位年纪轻轻的俊逸修士拦住了他的去路。

    那人一身暗紫,明黄的头带随风飘扬,一耳边缀一木质的小巧耳珠,俊朗的脸上堆满热情又令人心生好感的笑意,没等朝灯开口,男修先灿笑道:“这位道友,我看你面相奇异,必是命中被仙人多添了桃花债,却拿走了相应之物。你的亲人朋友皆已不在世,无论是爱上你的人还是你爱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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