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这些怪毛病。”

    听他应声,朝灯忽然去戳他的唇角。

    “你都不喜欢笑。”

    “……?”

    “长这么可爱,结果却好严肃,”朝灯有些懒散地收回手指:“一看就很厉害。”

    “我……”

    “谢谢,第二次帮我啦。”

    男童抬头,那人正冲他眯起眼睛,弯弯的,像是小小的勾。

    过不了几日便是除夕,朝府上下陷入新年的欢庆气氛,庭院中张灯结彩,手剪的大红窗花挨个贴满门窗,除夕当日,朝秉之特意派人找了京城中最好的新布,先是送予明月挑过,才放在侧堂让几个妻妾儿女选置,女儿家喜欢艳些的布料,粉红、翠绿、玫紫、鹅黄自是早早让年长些的女眷们挑了干净,正在翻找颜色的大夫人见朝灯独自迈过侧廊,立即唤了他的名字。

    “阿灯,你看这个,”大夫人手上缀着昂贵宝戒,她示意朝灯看自己执的那块艳布:“这红色好看吗?”

    朝灯垂下眸,嗓音冷淡:“娘亲看上的,自然是好。”

    “那就拿这个给你裁件新衣?”她虽是询问的温和口气,柔荑却已经将衣料拉扯出来:“阿灯穿这颜色肯定好看,一件衣服用不了这么长的布,余下的娘给你缝个肚兜,紧一点儿、小一点儿,把腰裹紧了才漂亮……”

    哇。

    肮脏的大人,不约。

    “娘,女孩才穿那个。”

    “不碍事,你小时候也穿过。”

    大夫人一张俏脸明丽非常,丝毫看不出这张脸的主人已三十有余,她痴迷地注视比自己高了半个身子的少年,直到低沉浑厚的男声插了进来。

    “阿灯是穿红色好看,改日我再命人多置些红布。”

    朝秉之不知何时走入侧堂,大夫人见了自己的夫君,竟只略显冷淡地向他问了好,两人间的气氛说不出地怪异,朝灯蹙起眉,瞥过目光:“我不想穿。”

    “你这孩子,”朝秉之半宠溺半胁迫地笑道:“过新年,自然要穿些沾喜气的颜色,你娘让你穿穿怎么了?”

    “我不想。”

    朝秉之严肃道:“阿灯,这般抗拒父母之命,你——”

    “小明月!”

    朝灯的眼睛忽然一亮,对着门外经过的男童招手,后者听见他的呼声,大而明亮的桃花眼微微一瞥,抬步迈入侧堂。

    “爹娘要我穿红衣,”朝灯快步走向明月,将面色各异的父母甩在身后,他面朝男童:“我觉得不好看,你说哥哥穿什么颜色好?哥哥都听你的。”

    两双乌眸相对,明月眼底划过一抹异色,他的瞳孔要比朝灯浅些,许是因年纪小,尚未张开的白净面庞与浅淡黑眸辉映时秀美异常,他看见朝灯动了动唇,用口型无声道。

    【帮帮我。】

    “哥哥穿素净些的颜色好看,”明月上前一步,略略思索后找了几匹淡色布料:“这几样,你挑挑看?”

    “就要你选的,爹、娘,你们不介意吧?”

    朝灯看也不看,抬头望向无法反驳又心有不甘的父母,还是朝秉之先摆出笑容打圆场。

    “明月挑的,自然最合适。”

    朝灯谢过他们,拉了男童的手向门外走去,朝府偌大的庭院中扫雪家仆来回走动,即使奴隶偷看主子是大不敬,明月注意到还是有不少人大着胆子不时瞟来一两眼,他正想说话,朝灯一弯腰就将他抱了个满怀。

    “谢谢,”少年的头埋在他的颈窝处,冰凉顺滑的发丝些许扫过明月的衣襟:“好喜欢你呀。”

    “……”

    男童愣在原地,原本张开的口忽然紧紧闭上。

    [爱意值一颗星,]系统嗤笑:[肮脏的成年人。]

    朝灯非常痛快:[对没错,就是我。]

    “三次了,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

    “……无事,”明月敛去眼里的变幻,虽尽量放平了音调,他话里微微的颤抖还是出卖了男童的情绪:“哥哥,为什么不能穿红衣?”

    “因为,”朝灯顿了顿:“会很奇怪……”

    “奇怪?”

    他仰着头,似是疑惑地凝望面前之人的面容。

    他当然知道为什么。

    自打进入这朝府,源源不断的心音向他涌来,其间无数阴暗欲念与病弱的二公子有关,已不知是几岁时起,似乎自从明月有了意识,他便能听见每个人心里的想法,刚开始他以为是那些人在说话,在接连询问却收到母亲与奶娘的质疑后,才渐渐知道只有自己能听见他人心底的嘈杂声音。

    他母亲是个单纯的高官之女,在儿子的敷衍下,不过几日便以为他是做了噩梦胡言乱语,偏偏奶娘精明能干、为人好疑,尚处年幼的明月读到她心中对自己的恐惧,在一次故意制造的意外后,命人将奶娘的舌头拔了干净,父亲觉得他早熟聪慧,不仅小小年纪便心思活络、勤奋好学,做事还十分讨自己欢心,殊不知这都是因他能听见五皇子的心音,故意做出了对方喜爱的样子,唯一的意外……便是眼前这个端丽绝伦的少年。

    他听不见朝灯的心音。

    明月并非未动过杀念,把不安稳的因素掐死在萌芽期才是他一贯的作风,但眼前这个人,竟一而再再而三地向他求救,还那么不知天高地厚地说了喜欢。

    “就是……”少年有些苦恼地抓了抓自己的长发,他叹了口气,用最无害的词语拼凑出原本暧昧的诠释:“会很不正经的。”

    “不正经?”

    “……去去去不许问了,换话题,”朝灯放开他,抬手拍了拍明月的头:“除夕夜你想怎么过,和哥哥一起过吧?”

    有多不正经?

    想起刚才那对夫妇的心音,明月一双潋滟的桃花眼半眯,目光点过朝灯微翘的唇。

    这人若是穿艳了,必定会通身的狐媚气。

    偏偏他年纪小、生得又秀气,尽管脑海里划过这般下流的想法,整个人除了无辜还是无辜。

    “好。”

    明月应道,任朝灯拉着他往宅邸内走。

    除夕的烟花爆竹响了半宿,朝钰在家宴上一直粘着朝灯,看得出来,朝灯对这个妹妹是真心喜欢,对她的各种行为也十分纵容,见朝灯总是同明月说话,小女孩嘴巴一瘪就想挤进他俩之间,朝钰的心音很干净,对哥哥也仅仅是单纯的喜欢,至多带了点儿小孩儿特有的占有欲,明月便也任她一手扒拉自己一手扒拉朝灯折腾到下桌。

    出大厅没一会儿,朝灯便不停咳嗽,身子也差点栽倒,他低声催促男童将自己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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