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淮给宋绵清理过身体后把她抱到了餐厅解决午餐时已经快两点。

    餐桌上都是宋绵喜欢的菜,但她已是累极,加上胃口不好到最后也没吃多少东西。

    陆清淮几乎是挨着她坐的,他一边给宋绵夹了些菜一边摸了摸她的脑袋满是怜惜的柔声哄着“乖,多吃点,最近瘦了好多。”

    “你怎么这么闲?不用上班吗?”宋绵看他身上还是正装,连领带也规整的系着颇有些无奈的问。

    “不用,下午在家陪你。”陆清淮摩挲着她的肩膀温声道。

    宋绵没说话,低着头又吃了两口饭就放下了筷子,陆清淮知道她的食量也没再逼她,凑近她亲了亲她的侧脸就开始收拾碗筷去厨房了。

    宋绵望着洗碗池前背对她站着的男人,白色衬衫黑色西裤,肩膀宽阔身材高挺,袖子挽到了小臂,背部微弓展露出宽厚且极具力量感的背肌,他的举手投足都透露着优雅矜贵和温柔。

    谁会把这样一个看起来温和无害的人和极端偏执到病态的疯子联系起来呢?

    宋绵在陆清淮转过身之前移开了视线,她想去卫生间漱下口但双腿酸软的站了几次都没站起来。

    陆清淮快步走过来接住她将她抱起,“想做什么?”

    “漱口。”

    陆清淮应了声直接将她抱到了卫生间,宋绵站在洗手台前漱口,陆清淮就站在她身后扶着她的腰卷着她的头发玩。

    “要不要再睡一会儿?”陆清淮紧贴着宋绵的身子将她从后面抱进怀里,亲了亲她的脖子柔声问。

    “嗯。”宋绵垂着眸擦了擦唇上的水渍点了点头。

    两人又回到床上,陆清淮将宋绵搂在怀里哄小孩似的哄她睡,宋绵听着他好听的声音脑子却越来越清醒。

    良久,陆清淮都以为宋绵已经睡着的时候突然听她道:

    “陆清淮,我已经很乖了,如你的愿,乖乖的待在你身边,生活里只剩下你一个人,那你能不能稍微对我好一点、公平一点,能不能给我一点自由和喘息的空间?”

    陆清淮微怔,随即轻扯唇角嘲讽的笑出声,他道“绵绵你是想和我谈判吗?不过你有和我谈判的资本吗?还有,你真觉得自己乖吗?”

    “我是没有资本,不过我觉得交友这件事情应该是我的正当权利,不需要资本。”

    宋绵从床上坐起低头看他,平静地和他解释“小远只是个不相干的人,他只是我学生的哥哥,他们兄妹二人是留守儿童,我照顾他妹妹,又在高考之前给小远辅导过一个多月,三年之中我们的接触仅限于此。”

    “正当权利?”陆清淮随着宋绵从床上坐起也靠在了床头,他轻笑着重复了一遍也没再苛责什么而是听她说完后才平静到显得冷淡地开口:

    “不相干的人?绵绵你确定这么说不会伤了他的心吗?你第一次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突然和我解释这么多又突然想要自由,当时你甚至想在我的面前维护他……”

    他面色清冷地转着手上的素圈戒指,话说了一半突然顿住,牵起唇角露出一个恶劣而凉薄的笑容,咬字清晰地一字一句道:

    “你把这个“不相干的人”变得这么特殊,那我再怎么针对他不都是他活该吗?”

    “特殊的是小远吗?”宋绵苦笑,有些脆弱也有些倔强,她一眨不眨地看着陆清淮字字句句都说的分明:

    “特殊的从来都不是这一两个人,而是出现在我身边的每一个人。如果是女生出现在我身边你会放心吗?如果是小朋友你又会放心吗?你不会,都不会。”

    “陆清淮,你就是个自私成性的偏执狂,你根本就不会允许我把注意力放在你以外的任何人和事上,你会用尽各种手段把他们赶走,明明是你的狭隘自私容不下别人你还觉得是我的错要惩罚我。你只是在找借口发难,你想给我下马威想永远的把我困在身边,我逃不掉,我认命了,可这不是我的错,这不是你伤害我限制我交友限制我自由还有你伤害别人的理由。”

    “这怎么就不是你的错了?绵绵你看,明明你也知道我不喜欢你把注意力放在其他人身上不喜欢你身边有其他人的存在,我还无数次的告知你后果,从高中的时候就已经告诉你了,你什么都知道可你还是非要这么做,宝贝这就是你的你已经很乖了吗?”

    陆清淮突然就变得凶狠而冷漠,他粗暴而野蛮的直接箍着宋绵的腰将她拖到了身下,单手扣住她的双腕,眼神充满着恶,像是淬了毒的刀子。

    但他偏又笑着抚摸她的脸颊,就那么死死地盯着她,嗓音如他动作那般轻柔的继续道:

    “并且在你无法负担这个后果时转身就要说我对你不公平对你不好,你还要因此怨恨我讨厌我,所以到底是谁自私啊绵绵?”

    宋绵挣了挣挣不脱他铁一般的桎梏,加之听着他那些荒诞的言论心理上渐趋崩溃,她有些崩溃的尖叫出声:

    “可是我知道不代表那些事情就是正确的。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和别人接触不代表你就是正确的,不代表你就能随意的囚禁我。我作为一个独立的人我想和谁交友来往这本来就是我的权利你凭什么要限制我的自由?我只是想和正常人一样和别人相处我到底有什么错?”

    “你又要和我讨论对错的问题了么?”陆清淮冷笑着捏着她的下巴逼她与他对视“好啊宝贝,可你知道吗?是非对错是最主观的东西,也是这个世界上最没有意义的事情。只有小孩子才会争论对错。就像在绝对实力面前一切的技巧都不堪一击,在绝对权威面前一切的对错也都毫无意义。”

    “而权利,绵绵,你整个人都是我的,你连离开我反抗我你都做不到,你还想有什么权利?”

    没意义,和一个价值观完全扭曲的人说这些真的没有一点意义。

    宋绵心如死灰,她其实说不上多么失望,她一早就知道会是这么个结果,只是她现在彻底的连眼泪都没有了。

    室内一时静默了下来,宋绵心神俱疲一动不动的躺在他的身下。

    陆清淮放开了她的手腕,在她身边躺下,宋绵迅速的翻过身背对着他。

    陆清淮也没强求她转过身而是从后面贴上去将她抱进怀里,亲昵地叫着她。

    宋绵全当听不见,只想快点睡着。

    陆清淮得不到回应也沉默下来,只是当宋绵真的快要睡着时突然又听他道“绵绵,你想要自由也不是不可以。”

    宋绵一愣,瞬间清醒过来,不过她觉得是自己听错了,翻过身有些不可置信的问“你说什么?”

    陆清淮望着她眼中掩饰不住的欣喜,一时没说话而是抱着她亲了一会儿才喑哑道“乖,把第二层抽屉打开,把里面的红色礼盒拿出来。”

    宋绵不疑有他乖乖照做,将那个盒子递给了陆清淮还边问“这是什么?”

    陆清淮打开盒子的手顿住,抬眸看她有些冷漠的问“你不知道这是什么?”

    宋绵瞪大眼睛,“我怎么会知道。”

    陆清淮冷笑着又垂下眸继续开盒子边语气不善道“送给你的生日礼物连看都不看,你真是好骨气。”

    宋绵讷讷地没说话,她当时是连看都没看一眼,但他现在表现得真的好幼稚,和刚才那个冷漠傲慢且直白刻薄的陆清淮比简直就像他分裂出来的第二人格。

    盒子打开,里面是一个上好的羊脂白玉手镯,无论成色和做工都是极好的,只不过有些地方有些细小的瑕疵看起来应该是个老物件了,甚至是祖上流传下来的。

    不过宋绵不懂玉,也没注意到那些细节,她只觉得这个东西好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可她一时又想不起来。

    陆清淮捉住她的一只手腕,另一手握着那枚玉镯,黑眸沉沉平静道,“绵绵,只要你戴上这个镯子并且保证再也不会取下来那我就给你自由,保证不会再限制你和别人的正常交往了好不好?”

    “真的?”宋绵内心惶惶不安有些怀疑,总觉得有一些很重要的东西被她错过了。

    陆清淮不是这种会轻易妥协的人,并且还是相当于让他放弃底线的那种妥协,可她又真的想不到这个镯子会有什么陷阱在等着她。

    “真的。绵绵,你只需要戴上这个东西就可以获得你想要的,就这么简单。”陆清淮指腹摩挲着她的手腕,声音又轻又柔的近乎蛊惑一般。

    宋绵将唇抿成一条直线,看着那个漂亮的玉镯犹豫着迟迟不敢轻易戴上,陆清淮也没逼她,不过他目光灼热死死盯着她也给她造成了莫大的压力。

    最终她还是伸出了手,任由陆清淮将那支玉镯亲手给她戴上了。

    陆清淮握着她的手,垂眸亲吻她的手腕,半晌,他长舒一口气,久违的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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