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士长说完,两名黑袍人缓缓出列。他们一人看上去是瘦小干枯的男人,另一个是身上还带血的嬷嬷。

    路怀星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老妇,那人表情阴毒气急败坏,似乎被防卫官伤得不轻。

    这座城池中最显赫的就是公爵府,所以两个驱魔者确信这里一定会被分配选手,但比赛依然在一定程度上遵守公平原则,被华丽衣物精心包裹后,不看选手号牌实在不容易认出谁是选手。

    尤其是老妇人确信,防卫官逃跑后一定会警告所有人。

    一计未成,再弥补要花的精力直接翻倍。

    老妇人咬牙,认真端详床上的贵族小姐,他在路上听骑士长说了,公爵家的独生女清高孤傲,死过三个未婚夫却依然眼高于顶,谈吐仪态方面绝对是贵族典范。

    床上的人在生病,裹着宽大的睡袍,消瘦的轮廓不太看得出曲线,但这种衣物本身也有遮掩身材的弊端。“她”有一双浅亮却冷淡的眼睛,以及同样色系的柔软长发,安安静静地靠在软垫子里,平静病弱,却的确有种高贵得让人不能直视的气质。

    老妇人气恼,但也知道光塔不会让选手暴露得很简单无趣,它会为男选手准备扮女装用的假发,绝对仿真,可他的身份又不允许他上去硬拽贵族小姐的头发,那毕竟是公爵女儿,真拽了,被当疯女巫就是自己了。

    “打扰了。”他咬牙。

    屋里还有另一位罗琳小姐,“她”不像床上的病人那样满身清冷贵气,但一双大眼明艳动人,这会儿一脸不安地坐在姐姐床边,明晃晃地把敌意摆了出来。

    ——这个看起来蠢兮兮的,确实像个傻白甜贵族妞,就是胖点,肩膀好粗。驱魔人们不约而同地判断。

    于是两个光塔猎手说:“小姐们请休息吧。”

    “哼!快走快走!”罗小北摆出赶苍蝇手势,嫌弃得十分露骨。

    但骑士长忽然说:“罗琳小姐可否暂时在门外等候,我有一些事关公爵大人的要务,想和路易莎小姐单独商议。”

    选手对这种权谋利益的剧情不感兴趣,径直离开,而圣殿骑士们露出暧昧的表情。

    罗小北脑袋上看不见的小天线倏然立起,但骑士长身后的属下齐齐看着他,压迫感十足,吓得他呜咽了一声。路怀星轻轻拍拍他的背,他硬着头皮拎起裙子,极端担忧却不得不和圣殿骑士们一起出了门。

    房门关上,骑士长摘下头盔,让他的大胡子露出来接触新鲜空气:“路易莎小姐,公爵大人情况堪忧,夫人也不好了,以后这偌大的领地,您该怎么办啊?”

    大胡子都没挡住他脸上的兴奋。

    路怀星没说话,他感觉背后的傅重明动了一下。

    “与其被国王收回封地,或者由他为您指定一位根本不认识、可能已经七老八十的公爵来结婚,您为什么不考虑眼前的合适人选呢?”

    路怀星冷漠抬眼:“你?”

    “我是圣殿骑士团的骑士长,虽然爵位不高,但我也是正经贵族出身,和那些平民擢升的骑士并不一样。等我退役之后,还可以获得家族的子爵爵位。我与您也算熟识,我为您父亲的领地浴血奋战、扫除邪恶……”

    骑士长滔滔不绝说个没完,路怀星看着他就像看一场过长的肥皂剧。

    不过路怀星眼里这也的确就是无聊剧情罢了。

    他懒懒地挥手:“可以。”

    骑士长顿住,不太相信地问:“您听清我的要求了?”

    路怀星冷笑:“不就是结婚么,可以。”

    他皱眉——某个防卫官牌靠垫在抖什么?

    骑士长在原地愣了半晌,忽然哈哈笑起来:“路易莎小姐难道是觉得我趁人之危,在安抚我?不,在下是绝对充满诚意的。”

    路怀星蹙眉:“我知道,我答应,你可以走了。”

    “如果小姐真的答应,就也请拿出和我一样的诚意吧。”骑士长说。

    他把头盔、长矛和佩剑都丢在了地毯上,不怀好意地笑起来,开始拆卸自己的盔甲。

    路怀星颇为惊奇地瞧着他,这种骑士盔甲难道不是需要仆从帮忙才能脱的吗?所以系统真是不够考据啊,他冷笑,百无聊赖地靠在床上,安静看着那虬髯满面的壮汉表演。

    最后他终于脸色一变——几百年不洗的胸毛比寄生怪物恐怖多了!

    胸毛怪说:“放心,门绝对隔音。”

    路怀星将手探入枕头下方,但摸了个空,之前放在那里的军刀不见了。

    路怀星一怔,感觉自己被轻柔地平移了一下,一道黑影如霹雳骤然飞出,傅重明像蓄力多时的猎豹,他没有用刀尖,而是倒转匕首,两只坚硬的柄向内发力,瞄准骑士长的两侧太阳穴。嘭地一声闷响,壮汉当场头骨碎裂,但傅重明技巧极佳,骑士长脑子都不一定是囫囵的了,皮肤却没有破。

    杀人现场的地面干干净净,被胸毛蹭脏的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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