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夫人掩面痛哭。

    此起彼伏的哀哭里,厉云生兴味十足:“救人?想救人好说,先把衣服脱了。”

    不知是谁率先吹了声口哨,来名流堂的,有规规矩矩正正经经跑来做生意的,当然,更多的是那些爱从花丛过的浪荡子。

    至秀眸光闪过一抹深深的厌恶:“厉少爷,是要逼良为娼吗?”

    “良?”厉云生气狠狠道:“哪个良家女子动起刀来能比得上大小姐您?没废了本少,本少当真要谢谢大小姐手下留情了!”

    “畜牲!你这个畜牲!”至夫人在那大喊大叫:“阿秀,阿秀快跑,别管我!你快跑呀!”

    “呵,有意思,伯母不是早些时候还盼着本少迎娶令千金吗?怎么突然就变卦了?”

    至夫人红着眼睛死命挣扎,被打手不客气地扇了一巴掌,见到这一幕,至秀掌心攥紧,指甲刺痛皮肉,让她无比清醒。

    顶着脸上的巴掌印,至夫人声嘶力竭地破口大骂,看那架势恨不能在仇人身上撕下一块肉来:“你说过要对她好的,你说过的!你个披着羊皮的狼!”

    “是呀,我是狼。”厉云生扭头不去看她,转而盯着神情漠然的至秀:“想好了,再不动,就不是一巴掌了。”

    匕首匡地一声砸在手边的茶桌!

    “不脱?本少就划伤这妇人的脸,再不老实点,至大小姐,你死了爹,连娘都不要了吗?”

    至夫人嘴巴被人堵上,支支吾吾地拚命摇头。

    形势比人强。

    至秀估算着‘救兵’赶来的时间,指尖搭在圆润的纽扣,场面静得落针可闻,厉云生呼吸一紧,眼里带着得逞的坏笑。

    然而,想像中的画面并没出现。

    至大小姐指尖移开,从脖颈里取出一枚白玉,声音不徐不缓:“我是春少爷的女人,你敢动吗?”

    “什么?春少爷?哪个春少爷?”厉云生语气犹有不甘,品味过后咬牙切齿道:“冰清玉洁的名门大小姐,竟不是清白身了?”

    “凛都,有几个春少爷?”至秀提着红绳使那块玉更好的显于人前,她重复道:“我是春大少爷的人,谁敢碰我?我说了,放人!”

    这本来就是她一开始想好不得已为之的计策。

    狐假虎威,物尽其用。

    这也是她未曾将玉还回去的重要原因。玉在,她与春家就还存着牵连。

    事到如今,她已经不确定春大少爷会不会愿意相信她昨夜的那番话,若相信,人怎么还没来?

    一块玉,惹得局势僵持。厉云生好面子,更不敢当着满堂名流承认他怕春承,嗤笑:“谁知道你那玉是真是假?”

    至秀冷笑:“是得罪你可怕,还是得罪春少爷可怕,你心里不知吗?”

    敢拿一块假玉随随便便地攀扯春少爷,这可比刺伤人严重多了。

    春家不是吃素的。得罪春少爷,比得罪厉少爷,更可怕。

    读懂她弦外之音,厉云生脸色难看到极致。

    春家,春老爷当机立断:“承儿,带上咱们祖传宝刀,防身、辟邪!”

    想到名流堂的那些龌龊事,春承脑子忽然有点乱。

    见状,春老爷怒其不争道:“你这孩子,玉都给人了还别扭什么?快,带上宝刀,把人带回来给爹爹瞧瞧?”

    长刀很重,春承这个病秧子哪提得动?

    这个节骨眼,知道爹爹误会了,但春承没法解释。随从捧着刀跟在身后,主仆快速上了车,汽车扬长而去。

    正堂,书墨扑通跪倒在地,眼泪淌下来:“谢谢春老爷,谢谢春少爷!”

    春霖盛春老爷大发慈悲地摆摆手:“来,小丫头,别哭了,和老夫说说你家小姐,怎的就和厉家小子搅和在一起了?”

    箭拔弩张的名流堂,至秀警惕地倒退一步:“厉少爷,你自己不敢动,却要指使人来,真不怕得罪春少爷惹急了春家?”

    “就凭你?也配惹急春家!你偷了春少爷的家传宝物,本少爷当然要为他夺回来!得罪春家的不是我,是你!”

    厉云生神情发狠:“愣着做什么?你们不是早想着换口味玩吗?冰肌玉骨的名门大小姐,人都在这了,怎么还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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