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开窍和不开窍,远不是三言两语能填补。至秀一只手抬起她的下颌,动作轻轻缓缓:“没事。你不是要喂我吗?我想吃了。”

    是她没管好自己的心。她对春承动心了。

    而春承看似浪荡轻佻,她的心还是她的,并没有给其他人。脱去那些正经肃然的伪装,她就是天生爱玩,因着两世的缘分和骨子里的担当,待一个仅有几面之缘的陌生人亲厚许多。

    平白的,惹了情债。

    至秀并不敢表露出那些深藏的情意。怕吓到她,怕连表面夫妻都做不成。

    思及此,笋片的酸仿佛成了心底的醋。

    她慢吞吞地皱了眉。

    春承一直在留意她的神色:“不是说爱吃吗?怎么……”

    “是爱吃的。”

    至秀莞尔:“就是你喂的太酸了。”

    “太酸?”到嘴的半片笋被收回来,春承莫名其妙地生出一股懊恼:“那你还是别吃了。”

    说着她犹犹豫豫地将笋喂到嘴里,慢条斯理地咀嚼:“咦?没有你说得那么酸啊。”

    “你……”至秀惊得说不出话。你怎么就吃了呢?

    一想到和春承共尝了一片笋,她心乱如麻地想要逃离。

    穆彩衣就是赶在这时登了织锦阁的门。见到她,春承脸色瞬时冷下来,她可没忘记这人对秀秀做过的事,以及她连日来的骚扰。

    “春少爷!”穆彩衣热情地迎过去。

    “喊谁呢?”春承几近凉薄地笑了笑,眸眼卷着明眼人看得见的漠然不屑。

    一眨眼,从和善如玉的公子变为冰冷毒舌的矜贵子弟。

    镜片反射着光,她悠悠然地牵了大小姐的手,音色清冽:“穆小姐,人贵在有自知之明,我已有未婚妻,你何必再来自取其辱?”

    “春少爷,你别被她无害的外表骗了,就是她,差点废了厉云生一条腿,她会是什么柔善女子?”

    “呵。”春承嗤笑:“她若不是柔善女子,穆小姐又是哪里来的蛇蝎?”

    一个男人,说起话来比女人还毒,穆彩衣被噎得生出一腔闷气,她奈何不了春少爷,火气全冲着至秀涌去:“你这个——”

    “阿喻!”

    春承眸光清寒:“把人丢出去,省得碍眼。”

    “是,少爷!”

    一听到会被丢出去,穆彩衣慌不择路地退出去。笑话!想她也是凛都八娇之一,众目睽睽被丢到大街,别说她了,穆家的脸都得丢光了!

    领教过春家少爷的冷漠和不解风情,她愤愤地跺了跺脚,在丫鬟搀扶下走开。

    穆小姐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没了惹人厌的搅事精,春承聪明地没再提先前之事,她勾唇浅笑:“秀秀,你说错了。你说女孩子都是矜持的,这话不对。”

    春承坏笑着逗她:“刚才的穆小姐,她就不矜持。”

    “她不是女孩子。”至秀神情恍惚,那句‘泼妇’差点冒出来。

    春承深以为然:“对,她不是女孩子,她是泼妇。”

    “她还想勾引你。”至秀眼睛弯成一拱桥。

    “是,但本少爷是谁?本少爷功力深厚坐怀不乱,不受她侵扰。”

    两人你来我往插科打诨,气氛融融。

    想了想,春承柔声道:“秀秀,下个月我就要去学校报名了,你要来吗?”

    “报名?”至秀抽回被她握在掌心的手,缓了缓急剧跳动的心,问:“哪所学校?”

    春少爷薄唇轻启:“京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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