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零似乎天生对人的情绪很敏感:“我听周绾说,你出门时开开心心,怎么回来一副倦倦的模样?”

    提到这,至秀捏着指尖,不动声色道:“还好。只是没想到学校的男同学非常热情。”

    “是啊,周绾回来的时候也被烦的冷了脸,你猜她怎么做的?”王零看起来心情不错:“周大小姐可没阿秀这样的好性子,她一脚踩烂了男同学递来的花,啧,那脾气冲的,吓跑了不少人。”

    想象着那热闹的画面,至秀莞尔:“马上就要校庆舞会了,你找好舞伴了吗?”

    “我?我不想跳。和那些臭男生跳舞,有什么意思?”

    躺在床上小憩的周绾适时探出头:“你不想和男生跳,难不成还想和女生跳?还有,你说谁脾气冲?”

    “如果是周大小姐,我觉得没问题啊。”王零似乎寻到了另外的逗人之法,以柔克刚,克得周小姐小脸一红,恼怒地瞪她:“你想得美!谁要和你跳?”

    “不跳就不跳,瞪我做什么?”她话音一转:“阿秀呢?阿秀找好舞伴没?”

    周绾兴奋道:“春家哥哥找好舞伴了吗?我能邀请他吗?”

    “怕是不行了。”至秀勾唇:“她是我的舞伴。”

    “啊……”周绾躺在床上说不清是失望还是难过,末了翻身而起:“那肯定很好看,俊男美女,视觉盛宴!”

    至秀淡笑,从暗格子的布袋里取出她和春承的照片,小心夹在尺寸相合的玻璃相框,指尖抚过那人眉眼,依依不舍地将相框放回桌面抬头可见的显眼位置。

    “你和你哥哥,感情真好。”王零如是说道。

    “她不是我哥哥。”整理好一切,至秀随手抽.出大学课本,安安静静地翻看起来。

    王零和周绾正巧对视一眼,眼里疑惑分明:不是哥哥?那是什么?

    过了京藤的校庆舞会就是正式开课的日子,所有人都在期盼夜晚的降临,于是白日光阴就觉得十分漫长。

    下午,一身儒雅的校长站在高台慷慨激昂地讲论校史,贵宾席上,徐老先生撑着手杖坐在最前方,给足了京藤排面。

    新生依次坐在凳子不敢乱动,京藤系别众多,医药系和设计系挨着,春承个子高,坐在后排只能看到至秀挺直的脊背。她心下一笑,所有人都在心神不属地想着舞会,秀秀听得还挺认真?

    将近一小时的动员大会结束后,学生们听从老师吩咐按部就班地离场,春承迈着长腿三两步走到至秀身边,抬头看到她,至秀开心地问道:“怎么跑过来了?”

    “来担当护花使者。”

    这句话说完没半分钟,男同学扎堆地凑过来,不敢离近了,也不愿离远了,守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恨不能拿出所有的诚意来打动人。

    可惜,有春承在,至秀眼里看不到其他人。

    “我知道你们跑来为何故,秀秀已经有舞伴了,不劳诸位惦念。”春承挡在她身前,不耐烦道:“诸位可以走开了。”

    有个严防死守冷冰冰的‘哥哥’,根本没人有机会上前一步,男同学遗憾走开,或多或少对这位从天而降的‘哥哥’生出不满。

    不满归不满,却不敢不敬。喜欢人家妹妹没问题,若因着求而不得针对人家哥哥,这就不是喜欢了,是强求。不仅没风度,还失了气量。

    把碍眼的人赶跑,春承志得意满地仰起头:“就这群没胆气的人,哪配得上秀秀?”

    至秀含笑:“对,他们都配不上。”

    “春承?”穿着小红皮靴的徐浣悠闲地走过来:“春学弟可找好了舞伴?”

    “找好了。首支舞我和秀秀跳。”

    “哦?那春学弟可有意和我跳支舞?”

    春承讶然,不自觉看向至秀。

    徐浣轻笑:“是我失礼了,那我换个说法。学校舞会不仅新生会参加,老生也会参加,说句大言不惭的话,想邀请我跳舞的人,很多。春学弟不妨帮个忙?我只打算跳一支舞,如此,也算全了京藤历来舞会的规矩。”

    她见春承不语,目光落在她身旁温婉大方的女同学:“学妹,你答应他才能答应,就当帮个忙?”

    决定权放在至秀手上,至秀抿唇,指节收紧,抬眸轻声道:“不可以。她只能和我跳。”

    “春学弟,是这样吗?”

    站在秀秀身边,春承能敏锐地感觉到她的不快和防备,像如临大敌的兔子竖起了它的耳朵,她觉得可爱,莫名的又生出淡淡的不忍:“她的话就是我的话。抱歉了,学姐。”

    “没关系,那我再去找别人。”徐浣拿得起放得下,走之前颇有兴味地看着至秀,擦肩而过时对着春承耳语道:“学弟可知她为何不愿?”

    春承的手忽然贴上一抹温热,至秀突如其来地与她十指相握,力道之大使得春承不受控制地倒退小半步。抬眸之际,徐浣已经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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