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去想。”至秀眉眼弯弯,语气透着宠溺:“不能再陪你继续逛了,我有事,要回趟寝室。”

    “哦。”春承犹觉失落:“回寝室做什么?”

    大小姐心情愉悦,红唇微掀:“女儿家的事你也要管吗?”

    她欲走,被春承拉住手腕,明明对方力气不大,碰到她肌肤的一瞬,至秀却动弹不得,对上那双满了探寻认真的眼睛,原先的雀跃化作忐忑,很怕所思所想被窥破,她问:“怎、怎么了?”

    春承犹豫一晃:“女儿家的事……我记得秀秀的小日子还要过一阵呢,是身子出问题了吗?”

    她来到这世上没有一个康健的身体,于是对健康格外在意。

    至秀被她一句话问得头顶快要冒烟,像棵含羞草蜷缩起叶子,恨不能裹起来不见她。她没想到,春承连这事都放在了心里惦念。

    “果然是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去医院做个检查?怎么突然就……”

    “没有没有!不用去医院!”

    她一副讳疾忌医的样子,看得春承蹙了眉:“哪能不去呢?好好的怎么就提前了这些天……”

    温热的掌心贴在她的唇,至秀慌乱羞涩地直视她:“我刚才,逗你呢。许你逗我,就不许我逗你吗?我身子好着呢,没出问题,你别担心。不准……不准再问了。”

    她深呼一口气:“你乖一点,我就放开手。明白了你就眨眨眼,不明白,我、我继续解释给你听。”

    春承两只眼睛同时眨了眨,如同勾人的小勾子掉进了至秀心湖。

    重获自由,春同学苍白的小脸稀奇地浮上淡淡红晕,知道自己误会了,她抿了抿唇:“你没事就好。”顿了顿她道:“秀秀掌心好软。”

    “我、我先走了!”

    “等等,我送你。”

    至秀被她弄得心如鹿撞,顾不得多说一句话,转身就往女生宿舍楼方向走。

    她步伐略快,好在这些天服药将养,仗着腿长,春承才没被她落下。

    一路来到宿舍楼门口,却见前方围堵了不少人,黑压压的,只能看到好多后脑勺。

    春承正愁没话说呢,扭头见至秀并不急着进楼,寻了一位女同学打听,才知道是侥幸捡回一条命的燕轻回校了。

    燕家花了大把银钱用最好的药保住了儿子性命,碍于京藤校规严谨,想要顺利拿到毕业证,燕轻只能拄着拐杖返校。

    出了元家兄妹的事,再加上之前闹得沸沸扬扬,学生们不待见燕轻,口诛笔伐自是免不了。

    拄着拐杖的燕轻被人半路拦截,阴沉着脸听着那些谴责劝教的话,他冷笑两声:“说够了吗?警察厅都找不到证据证明本少爷害了人,你们凑什么热闹?真以为凭着一腔热血就能无往不利?天真!”

    “天真,总比妄为好得多。”

    “春同学?”

    “春同学你过来了!”

    同学们自发让出一条路,争先恐后和春承打招呼。

    春承含笑同他们阖首,目光落在不思悔过的燕轻身上,她容色寡淡:“人在最该天真的年岁选择了诡谲阴险、毒辣无情,少年人没有少年应有的样子,那多可悲。”

    “春、承!”燕轻喊得咬牙切齿。

    他没忘记她最后那一巴掌,以及她满含杀意的警告。从医院病床醒来,左等右等不闻元礼死讯,后来方知,有人不怕得罪燕家,执意要保元礼。

    燕家名誉一落千丈,要不是春承在其中多管闲事,他的处境总比现在人人喊打强!

    看到了春承,也就看到了她身边貌美清冷的女孩子。众目睽睽下燕轻不敢做什么,他含恨地瞪了春承一眼,离开之际猛地撞上一双不带感情的眸子。

    那眼神,如看死物。看得燕轻浑身发冷,喉咙被人死死遏制住。

    他大口喘着气拄着拐杖走开几步,背脊生凉,心下惊骇:医药系最温婉端庄的才女,几时有这样冰冷嚣张的气势?

    那一眼,比刀刃还利!是要他命的提醒!

    万分荒唐。他还没来得及做什么,这位学妹怎么回事?难不成就因他对春承表现出了敌意?

    众矢之的走了,人群散开,可想而知返校后的燕轻日子不会有先前好过。

    春承倒没留意至秀那点小动作,她抱着小药罐寒着小脸,就凭燕轻曾对秀秀起过邪恶念头,她就不会放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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