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楞着耳朵听事的书墨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出门前她还觉得春少爷纯情,这会她清楚认识到,她大错特错了!

    说旁人献殷勤,论起献殷勤春少爷才是当之无愧的高手。和声细语中就把大小姐哄得眉开眼笑,这本事了不得。长此以往,她家小姐还不被吃得死死的?

    至秀温文尔雅,从棋篓捡了一枚白子落下:“油嘴滑舌,你再想旁的,可就要输了。”

    “怎么可能?”春承定睛去看,小脸一垮:“秀秀釜底抽薪这招用得熟练……”她双目微凝,笑道:“不过我自有反败为胜的妙法。”

    一来一往,继续往下走了几回合,一艘游船不声不响地靠近。

    坐在船上的周小姐活像人欠了她五百大洋,脸色沉沉,丢开手里的画册没好气道:“都说了各玩各的,你怎么这么烦人?”

    “我烦人吗?”

    “你不烦人吗?”

    王零指间夹着横笛:“好吧,我只烦美人,你是美人吗?”

    “……”

    周绾被她一记直球打得手足无措,承认了觉得憋屈,不承认那分明是在说谎!她要不是美人,岂不是大多数女子都是丑八怪了?

    她被噎得想不顾形象地翻白眼:“难得有两天假期,你总跟在我后头是什么意思?”

    “我答应了顾姨,要带你好好散心。我还没问你呢,你不跟在我身边,总想跑是怎么回事?”

    “我需要你带着散心吗?拜托,本小姐生下来就在陵京这片土地,你个外来的还妄想带我散心?”周绾气得心里直冒火。

    “现在,立刻,马上!你过你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关道,咱们互不干涉,你快点从船上下去,随便上哪只船,不要让我看到你了。回学校低头抬头是你,出了门跟前也是你,你怎么这么阴魂不散!”

    王零不怒反笑,气定神闲的模样看得周绾想揍她。要不是打不过她,周小姐哪会任她猖狂?

    “有胆子你就把我从船上推下去,走?那是万万不可能的。我说了要带你散心,哪会扔下你不管?”

    “好,好好好,算我怕了你。我娘问起来,你就说是本小姐扔下你不负责任地跑了,成吗?求你了,躲远点!我看见你就烦!”

    “看见我就烦那是病,得治。”

    “……”周绾三步两步走过去夺了她手中横笛:“王零,你才有病!”

    “随你怎么说。顾姨对我家有恩,她的话我不可能不听。说起来咱们还是远房表姐妹关系,虽然就小时候见过两次,但你也没必要这么翻脸无情吧?”

    王零一点也不介意笛子被夺走,淡淡道:“那笛子提前送你,十八岁生辰礼。”

    她笑得温和无争:“绾绾,拿了别人的礼物,怎么连声谢谢都不说?”

    “我谢谢你呀!”一句话被她说出咬牙切齿的意味,周绾左看右看那作为生辰礼的笛子,冷哼一声:“什么破玩意!也好意思送人?”

    王零轻轻嗯了声:“不是什么贵重之物,我亲手做的。”

    “亲手做的?你还有这手艺?”周绾眼底淡去不屑,认真把玩那触手润滑的横笛:“哼,你想跟着那就跟着吧,不过去哪玩得听我的!”

    “啧。”王零笑意横生:“没想到堂堂周小姐,这么好哄啊。”

    “呸!谁要你哄了!闭嘴!”

    “绾绾。”王零指了指不远处的游船:“你看那人,是不是阿秀?”

    “阿秀?”周绾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顿时激动:“可不是阿秀嘛,除了阿秀,谁能美成那样?哎呦,我家阿秀两天不见怎么看起来更美了!船家,快靠过去!对,就是那艘船!”

    周小姐摩拳擦掌指挥着,王零沉默瞥她,欲言又止,一副看二傻子的神情。

    “喂,怎么回事?你那是什么眼神?”

    王零缓了缓:“你只看到了阿秀,没看到上面坐着的春同学?”

    “春承?”周绾举目望去,喜色更甚:“春同学那是在笑吗?我天,他一个男人怎么能笑得那么甜!”

    “……”

    王零轻揉眉心:“你忘了她二人是何关系了?贸贸然跑过去,会不会打扰到阿秀,你就没考虑过?”

    周绾低呼一声:“有道理!阿秀这会单相思,假期和春同学相约游湖,大好机会哪能被我破坏?那、那我要船家退回去?”

    “来不及了。春同学看到咱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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