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承在敷衍她。

    这念头冒出来,眼泪差点控制不住掉下来。

    “怎么了?怎么不吃?”说着话春承顺手为她打开饭盒,看她不动,眼睛眨呀眨,舀了小米粥喂到她唇边,颇有几分道歉哄人的意思:“张嘴,我喂你。”

    泪沾湿睫毛,至秀垂眸不看她,红唇微启,温热的米粥顺着白瓷勺温柔流进来。

    她心里生恼,敷衍她的是春承,哄她的还是春承,她就认定了自己会被她吃得死死的么?

    “怎么看起来不开心?”春承心里惴惴,心虚地冲她绽开笑脸,笑过之后才发现秀秀根本没看她。

    她讪讪地凑过去:“我刚才,不是故意的。”

    “什么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轻薄你的。”

    “……知道了,吃饭吧。”

    她接过瓷勺,慢条斯理喝粥,全然忘了那是从某人手里‘夺’来的。

    手心空空,春承看了眼老老实实躺在至秀手边的青花纹瓷勺,再看女孩子一副不好招惹的模样,实在没胆子把勺子抢回来,更不敢越到她那里,伸手去拿那柄青花纹瓷勺。

    锦衣玉食的春少爷没了喝粥的勺子,乖乖地端起饭盒,神色微囧。

    余光细致留意她一举一动的至秀,眼眶泪意隐没,唇畔扬起浅浅的弧度。

    一份粥,三碟小菜,两个小笼包,很快被解决。

    设计系上午有公开大课,春承不能久留,反而是至秀,十点后才有一堂课。

    饭盒被她拿去清洗,人从宿舍出来,下了楼,却见宿舍楼门口一道熟悉的身影杵在那。

    是春承。

    担心她身子不舒服,至秀款款走过去,柔声问道:“怎么还在这?不去上课吗?”

    春承摸了摸鼻子,低声道:“不要生我气了,好不好?”

    “我没有生气。”

    至秀咬着下唇,诚然又觉得委屈。春承待她几番逾礼,给了她希望,再狠狠将她从云端推下去,连个安慰都没有。

    她压着幽怨,催促道:“再待下去,你要迟到了。”

    “迟到,也总比教秀秀生气好。”

    “……都说了,我没生气。”

    春承背著书包,抱着猫耳罐,长身玉立,微微俯身同她耳语:“没生气,那你说句好话来听听?”

    “不说。”

    春同学退开小半步:“那秀秀就是生气了。”

    恐她得寸进尺,至秀脸一沉:“是,我是生气了。”

    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直把人看得不好意思别开脸,春承浅笑:“生气可以,千万别生闷气,等我上课回来,你再冲我撒气。我绝对言听计从,直到你气消为止。怎样?”

    至秀红着脸,叹息一声:“你还真是油嘴滑舌。”

    “那我们就说好了,不准一个人生闷气,等我回来,我给秀秀负荆请罪?”

    “贫嘴。”至秀轻笑:“好了。再不走真要迟到了……”

    春承手疾地在她掌心捏了捏:“回见!”

    而后迈开长腿,快速朝教学楼跑。

    掌心微烫,望着她远去的身影,至秀喃喃自语:“跑慢点,栽了怎生是好?”

    她弯了弯唇角,桀骜不逊的春大小姐,甜言蜜语张口就来,想到春承临走时还要撩拨她的小动作,心湖再次荡开波澜,嗔道:“真是不让人省心。”

    晨光明媚,她带着信去往书室,理想的话,今晚春承就能看到她的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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