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能呢?我就是想给你上药,没想做别的呀!”

    “哦……”至秀发出简短的字眼。

    一时口快把真心话吐露出来,春承放下小药罐,厚着脸皮问:“祛疤的药膏呢?拿出来。”

    “你怎能如此霸道?”她说着就要去夺桌上的白瓷瓶,春承提前抢过来:“好了,这下你没选择了。”

    原本至秀准备今晚劳书墨替她上药,可书墨这会不知跑去了哪,一想到要当着春承的面褪衣,她脸色微白:“伤疤不怎么好看……”

    “你也知道不好看。”看她一动不动,春承大小姐脾气发作,别别扭扭道:“你是自己动手,还是…还是我来?”

    至秀脸色顿沉:“你说这话,把我当做了什么?”

    见势不妙,春承急忙赔笑:“当然是我的未婚妻!”

    言辞诚恳,目光清明,至秀盯了她好一会儿:“你若觉得伤疤不好看,无需告诉我。你、你转过身去。”

    “哦哦。”

    看着她瘦高的背影,至秀没再犹豫低头解了腰侧扣子,及至衣领最上方的扣子解开,簌簌的声响流入春承的耳,她不争气地按了按心口位置。

    “好了,你可以转过来了。”

    音色稍显沉闷,至秀通红的脸埋在榻上软枕,人老老实实趴在那,光洁的后背三寸长的刀疤略显狰狞,生生毁了一方清秀。

    春承喉咙微哽,最初的惊艳与心动被此刻的疼惜填满,她眼眶微湿,不自觉地走到榻前,心里一阵后怕。

    若这刀口再深一寸,若伤得不是后背而是女儿家要紧的地方,若一刀下去,她的秀秀就此没了,她可怎么活?

    身后迟迟没有动静,至秀原道她被吓住了,解释道:“药膏涂抹六七次,疤痕就会消了,不会留下半点痕迹。”

    一滴泪落在她微热的肌肤,至秀怔然,不敢回头。冷静下来便知她为何哭,一时心里又甜又暖:

    “你是心疼了吗?没关系的,伤已经好了。我本想留着疤痕让你想起来就忍不住心疼,可你真得疼了,我倒不忍了。春承,你给我上药吧,你要我一直这样衣衫不整趴在这吗?”

    清清浅浅的呼吸克制地扑在她的后背,春承掏出锦帕擦干眼泪,吸了吸鼻子,正正经经地拧开药瓶为她抹药。

    “以后,危险的事不准你做了。”

    清清凉凉的药膏抹在伤疤,至秀心中悸动,暗中倒吸了一口凉气。

    听她这般严肃、偏偏带着小孩子赌气的口吻,大小姐唇角微勾:“那可不行,我是宁愿自己伤了,也不想再见你衣衫被血水染透。那些的情景,一次就够了。多了我承受不来。”

    春承心里酸涩,指腹轻抹,勾起百般怜惜:“秀秀,你可真傻。”

    “精明了一辈子,傻一点又何妨?”至秀很想回头看看她眼底漫开的情绪,奈何身前仅覆着小衣,稍微动弹都极为不妥。

    僵着身子认命地趴好,她看不到春承渐深的眸色,看不到她眼底一瞬闪过的决心。

    “这样的伤痕我是再也不想看到了,秀秀,我会好好保护你。”

    “嗯……”

    春承指尖微动,心跳漏了半拍,眼睛闭合,再次睁开,那些混蒙的冲动被她小心掩好:“秀秀对我,是一见钟情吗?”

    “算不上一见钟情,我十一岁遇见你,只觉满心惊艳,很多时候我想成为你,做像你一样的女子。但我不能。”

    后背的酥.痒被她有意忽略,至秀柔声道:“十八岁,喜房你掀开盖头的那一刻,我猜到你已经忘了我,心情很失落。”

    “失落什么?”

    “你忘记我了呀,可我还记得。在我这里永不褪色的记忆被你丢弃在漫漫长河,哪能不失落?”至秀被她触碰地咬紧牙关,语气难掩幽怨:“春承…你快点好不好?”

    “嗯。”春承喉咙耸.动,口水吞咽声响在安静的闺房,微凉的吻顺着蝴蝶骨落下来。

    看不到她人,不知她具体反应,至秀呼吸一滞,脸埋得更深。

    “秀秀,我是故意的。”

    “故、故意什么?”至秀指间攥紧床单,情愫蔓延,热烈而煎熬。

    “我是故意跑来为你上药的,我睡不着,你总在我脑海乱跑。”春承慢条斯理地为她抹药,镜片反射着暖色的光:

    “除了我,我也不想别人看你。就是你贴身丫鬟书墨,也不行。这,大概就是占.有.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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