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挑了挑眉,故意逗趣:“左右至小姐不会知道。还是说,少爷想让她知道?”

    “不不不,还是不要告诉她!”

    指尖碰到锁骨,春承身子微仰:“我我我…我自己脱!”

    桂娘笑她:“少爷六岁被夫人托付与我,什么样子我没见过?”

    “那、那也不行!”春承捂着睡袍衣带:“你出去,我自己来……”

    “少爷可要快点,换下来的衣物我还要背着人拿去洗,过不了多久,老爷和至夫人就要坐上回凛都的火车,再过不久,用过早饭您和至小姐要去京藤上学,哪一件都不能迟。”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桂娘你快出去。”

    一声低笑惹得春承耳朵红红,人走开,她快速褪下衣服,懊恼地冲进浴室。

    待洗得干干净净,换下来的衣物已经被桂娘拿出去,她揉了揉小脸,端起桌上调好的蜂蜜水,一饮而尽。

    长辈赶火车不准人送,眼看到了上学时间,至秀一身蓝色校服,背著书包等在西院门口,没一会,就见春承板着脸走来。

    藏青色校服板正地贴在瘦弱单薄的身板,她单手抄着裤兜,神色冷峻,抱着猫耳罐,浸着不食人间烟火的出尘矜贵。

    见到她,至秀心跳微快,嗓音轻柔似水:“喉咙好点了吗?怎么见到我不说话?”

    春承哪好意思开口,做梦把人欺负了,她这会心虚得厉害,小心瞥了眼一副倦容的桂娘,确定桂娘不会多言,她背著书包冷淡催促道:“没什么,快走吧。”

    清晨的陵京街道干净整洁,和风往来,红花绿树,景色宜人。

    出了院门,一路上至秀看她表现怪异,心里失落酸涩,患得患失,哪怕春承没和她表明心意前,都不会这般冷着她。

    她不放心道:“你……你怎么不理我?还在为昨夜的事和我闹别扭吗?

    你是‘春家少爷’,哪怕咱们有婚约,我和你同住一个屋檐下已是过于亲近,你再登堂入室和我歇在一处,我很为难。昨夜……昨夜你走后我也有想你呀……”

    昨夜?脑海浮现梦境诱极艳极的绝美景致,春承顿时成了炸毛的猫,凶巴巴道:“不准提昨夜!”

    第62章【62】

    风顽皮地吹动少女柔软的衣角,至秀着实被她吼得呆愣当场,睫毛渐湿,那些纠结忐忑破碎开来,连带着一夜温情被无情休弃。

    她咬了咬唇,唇瓣清晰可见地留下浅浅牙印,春承看得又是一怔:“我…我没想吼你。”

    少女难过地不去看她:“不准就不准,你凶什么?”

    看她手足无措地傻傻杵在那,至秀暗道:乱人心神的是她,搅人好梦的是她,理其气壮的还是她。

    念及昨晚上药时春承的温柔使坏,再想她今早冷言冷语的对待,一颗芳心直直从云端摔到泥土,少女的自信从容被摔得粉碎。

    至秀忍着泪意快步走开,扭头上了辆洋车,车夫脚程快,等春承意识到大事不妙时,人已经窜出很远。

    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重重叹了口气:“车夫,追上前面那辆洋车,对,就是那个秀气貌美的姑娘!”

    家世显赫的少爷舍得撒钱,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催人跑断腿,车夫肩上搭着毛巾,搓了搓手:“客人坐稳当了!”

    一路疾行,到了京藤校门口,春承匆匆丢下一块银元下了车。

    “秀秀?秀秀你听我解释!”

    至秀背着粉红色帆布书包,见了脸色苍白的春承,下意识想为她擦拭额头上的细汗,念头方起,她懊恼地用左手按住右手。

    人走在冗长的主干路,路旁花木茂盛,校园充斥着淡淡花香。

    她脸色不大好看,春承说她小性记仇,这话一点都没错。

    前世在家她不受宠,过得如履薄冰,掏心掏肺喜欢一人,想的自然是恩恩爱爱过一生。春承先是坏心眼地弄得她萌生春.情,眨,怎么想都有种始乱终弃的意味。

    她不愿以那样的心思揣测春承,目不斜视,容色冷淡道:“那你解释呀。”

    春承想要捉她的手,被少女躲开。

    “不用动手动脚,你解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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