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春承解衣带的手一顿,眼睛微眯:“周同学,你刚才说什么?”

    周绾也没料到‘他’反应这么大,心惶惶道:“阿秀,阿秀已经没再哭了,我问她,她说,她说是你在她没有准备的时候欺负了她,所以她才哭的!”

    这话说得半真半假,至秀的确没哭,可至秀这会又窘又恼,化作实质的目光吓得周绾脸都白了:“哎呀,别恼,别恼,听听他怎么说嘛!”

    半真半假的话不偏不倚戳中了事情真相,想到影院那个缠.绵.悱.恻的吻,想到舌尖相碰时的酥.麻,春承不得不信了六分。

    她咬了咬唇角,脑海闪现秀秀流泪时的画面,心疼地蹙了眉。

    得不到回应,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周绾恍然大悟,顿时眉飞色舞,眼睛似是在说:哦,阿秀,你果然和春同学接.吻了。

    至秀气得不想理她。

    “哦?我怎么欺负她了?周同学这话平白冤枉人,秀秀是我未婚妻,我哪会欺负她?”清朗悦耳的声音从话筒传来,周绾没想到他反应如此快。

    听到春承没上当,至秀开心地凑过去,眼底冷色尽消。

    301寝室,春承散漫而慵懒地坐在床边,长腿有节奏地晃荡着。

    周绾这家伙,竟然诓她?最过分的是,关心则乱,自己差点就上当了!

    好在她脑子灵活。秀秀和她分开前还一脸娇羞,哪会因为自己吻了她而偷偷躲在浴室哭。秀秀那么爱她,在影院时没哭,岂有回寝室哭的道理?

    况且她问过秀秀,秀秀也说了不讨厌那样。旁人的话和秀秀的话,她自是信秀秀。

    没套出有用的信息,周绾话音一转:“春同学,你还没回答我之前的话呢?你和阿秀谈恋爱,是认真的吗?”

    “是认真的。”春承规规矩矩坐好,背脊挺直。

    “我和秀秀谈恋爱是因为喜欢她,有朝一日和她步入婚姻殿堂更是因着爱她。现在她是我未婚妻,以后会是我名正言顺的妻,至秀,是我的人。”

    她舔了舔唇角,笑道:“我也是她的。”

    “……”被秀了一脸的周小姐呆若木鸡,眼睁睁看着话筒被室友夺去。

    至秀满心欢喜地握着话筒,她不说话,另一头的春承却莫名紧张起来。

    她犹豫道:“是秀秀吗?”

    至秀笑意璀璨,柔声道:“嗯,是我。你不要听绾绾胡说,我没哭,我心情很好。对了,先前我听到杯子碎地声,你可有受伤?”

    “受伤?”春承垂眸看着躺了一地的碎玻璃渣,脚背传来阵痛,她这才注意到脚面被玻璃划开的细小伤口,摇摇头:“没有。”

    “真得没有吗?”少女轻轻抿唇:“春承,你最好不要骗我。”

    “啊,只是被划伤而已,没什么要紧的,秀秀,你不要吓我嘛。”

    略带撒娇的口吻,听得308寝室的女孩子们偷偷红了脸,若不是亲耳听到,谁晓得表面斯文正经的春同学,背地里对着未婚妻是这个样子?

    至秀哆哆嗦嗦地拿着话筒,心里欢喜地放起了烟花:这还是春承第一次这样和她撒娇哇!

    她不愿春承的声音被除她以外的人听到,语气不自觉宠溺:“好啦,我下午还有课,不和你说了。”

    通话中断。

    寝室静得落针可闻。

    陈灯摸了杯子悄悄喝水,周绾手指绕着卷发眼底存着不可思议的意味,王零艳羡而感慨地望着容光焕发沉浸在恋爱中的好友,眼神飘忽,又慢腾腾地落在沉默的周同学身上。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然后,周绾爆发了。

    她拍桌而起,神情激动:“我不信!世上怎会有这么可爱的男孩子!”

    “……”

    不怕室友嚣张跋扈无理取闹,就怕周小姐忽然犯病。

    至秀不动声色地喝茶润喉,茶水浸湿红唇,她悠扬漫笑:“这么可爱的‘男孩子’,只此一个。”

    春天眼看要过去,一通电话,明明白白地划分了单身和情侣的界限,女孩子的春心,就那样飘飘摇摇地动了。

    陈灯摸着下巴,从围观甜蜜恋情的晕乎劲里飘出来,语出惊人:“趁夏天还没到,不如,谈场恋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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