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择端着饭菜坐在她们对面,这次没跑来打扰,眼睛时不时望着至秀,看得至秀生出几许厌烦。

    308寝室的女孩子同时放下筷子,王零冷淡抬眸:“夏学长,有事吗?”

    “有句话想说予至学妹听。”

    王零看向至秀,大有‘你若不喜我帮你把人赶走’的架势,至秀不愿此时与夏择交恶,更不愿因为她的缘故平白使王零得罪人。

    她掏出帕子轻轻压唇,面上带着合乎礼仪的微笑:“夏学长,请说。”

    夏择眼里露出满意神色,名门至家的千金大小姐,越看越令人心喜,他举止有度道:“若我说,春少爷就是个不折不扣的花花公子,这话,学妹信吗?”

    “不信。”

    “他已经有了你,还与温老师藕断丝连,不是花花公子,又是什么?”

    “哦?那你平白污蔑本少爷,算得上哪门子正人君子,这便是你夏氏一族的好教养?”春承一身月白长袍,手捧玉质猫耳罐不急不缓走来,眉眼出尘,漠然冷峻。

    见到她,至秀眼睛一亮,笑意愈深——她喜欢的人,真是世上最有风度的女孩子了。

    第77章【77】

    世家底蕴深厚,总以气度教养凌驾于人,背地里说人坏话还被当事人逮住,夏择不觉尴尬,反而好整以暇地上前一步:“太贪心了不好,春少爷,这句话,你以为呢?”

    已经有了最好的未婚妻,还要勾搭温家出色的长女,夏择眼神轻蔑,挑衅般地直视来人的眼。

    春承气极反笑,浑身冷傲的气势越发凝重,她笑声清朗,握着猫耳罐的指节一寸寸泛白,可见其恼怒。

    至秀舍不得她为无关紧要的人妄动肝火,便要开口,就见春承迈着两条长腿在她面前站定,玉质的药罐子被塞到她怀里。

    猫耳罐是已故的春夫人亲手所制,春大小姐既占了原主肉.身,连同这习惯也继承了大半。

    晓得她有多爱惜这罐子,至秀只能好好捧着。

    她站在那,含笑望着春承,清澈的眼睛怎么看怎么动人,春承没忍住多看了两眼。

    挖墙脚的人明目张胆跑到她面前叫嚣,春承极其看不上这位夏家二少爷,是以说出口的话委实不客气:“我原以为夏少爷知礼守礼,不成想,纵是底蕴深厚的夏家,也难免出一位不懂礼数自命风流的浪荡子。

    放眼京藤,谁不晓得秀秀是我未婚妻,而你,见色起意,妄图挑拨是非,身为学长,不顾念同校之谊,身为夏家子弟,罔顾春夏两家手足交情。

    太贪心了的确不好,夏少爷红口白牙颠倒黑白,行小人之举,你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大放厥词?明日清晨,春某必当携未婚妻拜会世伯,世兄……好自为之。”

    蛇打七寸,夏择脸色铁青,咬牙切齿:“算你狠!”

    “站住!”

    一声冷喝,夏择脚步一顿,没耐烦道:“你还要怎样?”

    春承冷面寒霜:“夏世兄,下不为例。若再被我看到你纠缠我家秀秀,春夏两家的合作就没必要继续下去了。”

    “春夏两家的合作是你说了算的吗?”

    “笑话!你以为我是谁?你又以为你是谁?”春承神色睥睨,瘦弱的身躯迸发出强势威严:“春家只我一个继承人,夏家可不止一个少爷。没了二少爷,还有大少爷、三少爷、四少爷,夏择,你莫要以卵击石,惹急了我,便是世伯来了都不会保你!”

    一番话说得夏家二少爷成了大街上不值钱的小白菜,夏择强忍下一口恶气,挥袖离开。

    顶级世家少爷的明争暗斗,这热闹难得一见。

    夏家虎踞陵京,身在京藤的夏二少爷成了无人敢招惹的存在,别人怕他,春承根本没把人放在眼里。

    春夏两家井水不犯河水,更有当家人昔年交情横在中间,夏沉渊一心要还当年的人情,爹爹与夏家合作,合作可有可无,毕竟春家根基在南方,但这世道,没人嫌银钱烫手。

    春夏联手,乃双赢局面。而这合作,更是夏沉渊暗中惩治燕家,借此从爹爹手里换来的。

    夏择身为二少爷,有一个经商天赋极高的大哥顶在上头,关乎家族生意的核心,便是想触碰都隔着层层阻碍。

    春承这回没打算留情面,她看得出来,夏择怀恨在心,道貌岸然,其实就是个贪色的伪君子,对于这类人,她绝不会客气。沉吟半晌,主意已定。

    衣袖被人轻轻扯动。

    她回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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