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惊怒过后,冷静下来,春承会来问她。

    春承难得没抱着她的药罐子,她厌恶医院的味道,本身又喜洁,哪怕此时跑来问个明白,也丝毫没有因着夜将近的缘故忽略了穿衣打扮。

    她穿着至秀买给她的白色衬衣,金色怀表装在胸.前口袋,掉出一截金光闪闪的表链。

    从南到北走过来,来得很快,衬衣扣子解开了两颗,映出蜿蜒诱.人的锁骨,属于她的气息一波波穿着至秀涌去,干净清爽,伴着夏日的风,混合成青春的味道。

    至秀主动牵了她的手,嗔怪道:“跑这么急做什么?”

    “还不是杨政,他——”

    “他怎么了?”

    春承将话咽下去:“秀秀,陪我走走吧。”

    “嗯。”

    年轻的情侣手拉手走在冗长的小路,去的方向正是她们熟悉的桃林。

    六月份,桃子还没成熟,满了青涩。

    坐在长椅,至秀疲惫地倚在她肩膀,白日她对杨政下了狠手,哪怕是诸多考量下做出的决定,面对心尖上的那人,她还是会忐忑:“他怎么和你说的?”

    春承一惊,漂亮的眼睛睁得浑圆!

    她不敢贸然将秀秀置于险地,身子凑过去贴着她耳朵问出一句:“是你做的?”

    至秀指尖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她点点头,不敢抬眼看,害怕看到春承一丝一毫失望的神色。

    很长一段时间春承没说话。

    她看过杨政的伤,伤势很重,哪怕运气好续接好了,之后也会存在影响。运气不好,那只手算是废了。

    “他做了什么?”春承握紧她的手,迭声安抚:“别怕,秀秀,你告诉我,他做了什么?”

    “他喜欢你。”

    “什…么?”

    至秀当然不指望她有感觉,艰难道:“他喜欢你,贪求你,痴迷你,他误会你我行了…行了周公之礼,他想要…强.迫我……”

    “强.迫你?”春承倒吸一口凉气,气得差点从座位跳起来:“那你有没有事?我……我看看!”

    “你想怎么看?”至秀羞.赧地挣脱她的手,离她远了一臂之距:“你放心,我没受欺负。”

    春承哪能就此放心?急忙凑过去,方便秀秀与她附耳详谈。

    看着女朋友傻呆呆地愣在那,她急得额头淌出汗:“说呀!说给我听!”

    面对毛毛躁躁的春承,至秀慌乱的心寻回一分安稳,心想:原来在她心里我有没有伤人,具体有多坏,是不重要的。她更在意的是我的安危,我这个人。

    从午后到傍晚的挣扎担忧被她眼里的关怀冲散,至秀仿佛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柔若无骨地倚在她怀里,言语之间裹着淡淡的委屈:

    “他强行扳过我肩膀,作为惩罚,我废了他一只手,他让我觉得恶心。我逼他离开陵京离开你,他觊觎你,我容不下。”

    “还有呢?他有没有凶你?有没有打你?”

    少女亲.昵地抱紧她细腰:“他没机会,他吓都要吓死了。春承,我这样狠辣,你不介意吗?”

    “为什么要介意?”春承后怕地回抱她:“你没事就好。”

    “春承……”

    “嗯?”

    至秀仰起头,轻.咬她的下巴:“我真得…好爱你。”

    “我知道。”感受到怀里少女轻微的瑟.缩,春承心下一软:“还在怕吗?”

    “还好。”

    她顿了顿:“春承,我们来接.吻吧。”

    薄夜笼罩下,春承眸色渐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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