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乱说。”云漾梗着脖子红着眼睛道:“就当我任性妄为,我的确已经做了阿柳实际上的丈夫,阿柳是个好女孩,我…我不能对不起她……”

    他跪行到云父脚下:“爹,求您成全。”

    “胡闹,你简直胡闹!”纵是再疼爱儿子,婚姻大事岂可儿戏?火气上来云父担心儿子涉世未深受人蒙骗,怒声呵斥:“我只问你,她是主动和你欢好,还是你不顾廉耻强行威逼了人家?”

    云漾脸色苍白,晓得不能直言,半真半假道:“是儿子强要了她的身子,阿柳性子怯懦不懂拒绝,她是无辜的,做错事的是儿子,儿子不顾廉耻,纵情任性,辱没云家清正家风……”

    他一口血呕出来,眼泪跟着砸下来:“爹,求你……”

    一句话没说完人彻底晕倒过去。

    眼见人倒了下去,云父慌了神,随着云夫人一声痛哭,云家上下陷入慌乱。

    为了娶柳同学进门,云漾付出的代价不可谓不大,躺在床上半个月,原本身子康健的人,夜里吹了风染了风寒,急得云夫人着急上火,首先松了口。

    如此过去三月,眼瞅着儿子一天天病弱下去,固执了大半辈子的云父仍不肯悔婚。

    天晴,春承带着至秀前往云家探病。

    云夫人拉着至秀的手好一番哭诉,至秀温声开解她,有意无意提起柳同学,早从儿子那得知儿媳妇名姓的云夫人止了泪,竖起耳朵细听。

    说了几句,至秀不肯再言,急得云夫人旁叫侧击地问道:“那柳同学长得如何?品性如何?”

    “和云同学很般配。”

    想到年轻的春家主是儿子好友,看着貌美的春少夫人,云夫人轻声叹息,知道这事瞒也瞒不住:“家门丑事,教少夫人看热闹了。”

    “我来,并非是来看热闹。”至秀眸子微定。

    云夫人屏退众人,便听春少夫人轻声慢语:“柳同学腹中已有云家骨肉,于情于理,云漾总不能负她。”

    “什么?!”

    “你说阿柳有了我的骨肉?!她真的有了?太好了……”云漾病歪歪地从床上坐起来:“她人呢?她过得好不好?”

    春承见他真得上了心,慢悠悠地卷起袖子为自己倒了杯茶,语气轻飘:“你一开始不就打得这个主意么?先斩后奏,奉子成婚,阿漾,你呀。”

    “阿承,我——”

    “什么都别说了。”春承从兜里掏出一封信:“这是柳同学给你的。”

    云漾急忙接过去,拆开信封,一目十行看下去,大惊:“阿柳想要退学?”

    “是呀,你做了坏事,却要人家姑娘为你收拾烂摊子……”

    春承没好气地冷笑:“折腾了三个月除了把自己折腾了一身病你还做了点什么?幸亏秀秀赶得及时,否则,你就等着一尸两命吧!”

    “一、一尸两命?”云漾脸色白了又白,握信的手连连颤抖:“阿、阿承,你…你告诉我,她到底怎么了?”

    “你还有脸问我怎么了?你称病在家久不返校,柳同学担心得食不下咽,昨儿个魂不守舍差点从楼梯滚下去,楼梯那么高,她一个孕妇,跌下去岂不是要命?

    阿漾,你究竟要我怎么说你,做朋友做到这份上你能不能争点气?柳同学已有三个月身孕,你一不娶她,二不露面,她铁了心要为你把孩子生下来,但你要她怎么生?

    她一个没嫁人的女孩子,时间久了,不说人言可畏,学校人来人往总归不是养胎之地。京藤,她待不下去了,要么她退学,要么你把人娶回来!

    迟迟没个说法,柳家已经在为女儿寻觅夫婿了!”春承目光如电,一字一顿问他:“阿漾,你不会反悔了吧?”

    “怎么可能!”激动之下云漾一顿急咳。

    良久,他稳住心神:“阿承,我、我知道了,你回去先稳住你嫂子,她人是我的,孩子也是我的,我怎么可能不娶?你让她等我三天,不,一天!你让她等我一天,我风风光光去她家下聘!”

    从云家走出来,春承眉眼藏着小坏:“秀秀,你说我这么吓他,是不是不厚道?”

    “有吗?我觉得挺厚道。”

    春承浅笑:“估摸着我做什么,秀秀都觉得厚道。”

    俯身进了轿车,后背靠在真皮座椅,至秀惬意地眯了眸子,不停闲地把玩某人手指。

    她笑了笑:“云漾这性子,不逼到绝路永远看不到他全部的潜能。公子哥爱玩无可厚非,玩出了人命哪能再慢悠悠不知如何安顿?

    事是他做出来的,柳同学有你我照顾自然安然无恙,可谁都抵不了云漾在她心里的位置。”

    小轿车匀速向前行驶,行至拐角,春承修长的指在她腿部有一搭没一搭地轻叩,至秀心思微动,抬手将她不安分的手按住,眼里笑意盈盈:“别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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