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妃从前教了殿下些什么?”

    曹岐山扬手对门口一挥,房门随之嘭地阖上,另一手将折子放下后,支在九皇子的木椅扶手上,低头看着他。

    那视线仿佛穿透了九皇子的皮肤骨头直接看进他的脑袋。

    九皇子不为所动,弯弯笑眼:“我好奇。”

    “其一,‘他’手底下有股力量,咱家若出手与其相搏,只会落得两败俱伤,叫旁人得利。其二,名不正则言不顺。其三……”

    曹岐山语气一顿,俯身在九皇子耳畔沉声道:

    “我要的不是一个位子,也不是一个乱世。”

    陆离很疑惑:“既然你不要,为什么还叫我去拿。”

    曹岐山用明知故问的眼神瞥他:“自个儿能握进手里的,为什么让给他人?”

    陆离在心里想,他人?

    那曹岐山是将他看作自己人了?

    九皇子掩耳盗铃地揉揉翘起的嘴角。

    129.

    曹岐山垂眼道:

    “权力,是立足于这皇宫、这前朝后宫的根本,须得时时刻刻握在自己手里,不能被任何人抢去。你拥有权力的时候,敌人会成为你的朋友,你失去它的时候,父母兄弟也会成为你的敌人,他们亲近你并非因为喜欢你,他们疏远你也并非因为不喜欢你。”

    九皇子不爽:“就像华安宫那些人?那他们可真无情、真势利!”

    “人之常情罢了。”

    曹岐山低笑一声:

    “譬如赶集,一大早人们都争先恐后拥进集市,到了晚上呢,会有几人为它停留?人们不是偏爱早上的集市,也并非憎恶晚上的集市,只是因为到了晚上,集市已无人们需要的货物了。”

    九皇子若有所思:“……这么说他们那样也无可厚非咯?”

    细细想来,他与曹岐山合作,也是因为曹岐山有让他不痛的小药丸,嗯……还有让他在监理司种土豆说一不二的权力。

    倒是反过来,他有什么呢,除了是龙崽子之外,还有什么值得曹岐山需要的货物?

    130.

    陆离神思飘远,眼神放空,突发奇想地问:

    “对了,父皇的什么手下居然能和你势均力敌?那得多厉害啊!”

    曹岐山冰冷幽邃的眼睛眯成一条线:“殿下觉着皇帝手底下只有一个人?”

    九皇子虚心请教:“啊,那么是几个呢?”

    曹岐山一手将房门挥开半扇,不理会无聊的臭崽,走去东间办公了。

    臭崽感觉又莫名其妙被大阉人嫌弃了。

    他明明没问什么傻问题啊?

    傻吗?

    131.

    九皇子转转眼珠,又想起前面被嫌弃的内力的事,气不过地用两根细手指戳在自己胳膊上,憋足了一口气专注地盯住手指尖,嘴里念念有词:

    “运功、运功、运功……”

    “变冷、变冷、变冷……”

    好像有点冷了?

    九皇子认真感受感受,皱起一张俊脸。

    不,假的,是幻觉,是自己骗自己。

    没道理啊,曹岐山这些年隔三差五打了那么多内力进来调理身体,就当是水倒进壶里也能听个响吧?

    再试试!

    132.

    杏仁儿从屋外进来,静静守在东间房门外。

    九皇子坐在正堂里半个钟头,不吃不喝地盯着自己的手指认真运功。

    133.

    九皇子放弃了。

    九皇子泄气了。

    九皇子撇撇嘴,深刻地认识到自己的确没有自学成才的武学天分。

    大阉人打进他身体的内力是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等等……他才不是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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