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解自己下的药?”

    九皇子倚上他宽阔的肩背细细思索,一只手伸到他面前漫不经心地逗玩他高挺的鼻子:

    “怪不得那小太监替陆简问我要什么神丹妙药……你给我的小药丸的确可以救十皇弟?”

    曹岐山捉住九皇子单薄的小爪子,薄唇轻啄他伤痕累累的掌心,不置可否。

    九皇子蜷起手指:“他们也来问你要过了?”

    “嗯。”曹岐山启唇叼住他的手指啮咬。

    九皇子指尖被他含得滑腻刺疼,痒得轻笑出声:“你半颗都没给?他也算得上是周家的皇子,你不救救他吗?”

    曹岐山粗厚的舌头扫过他的指腹,阴邪的声线喑哑而浑浊:

    “咱家为何救他?”

    “曹岐山,你救我,不救十皇弟,嗯……不解自己下的药?

    九皇子从他锐利的齿间抽回自己湿漉漉带了红印的手指,由他梳理齐整的鬓角滑至紧绷的下颌,留下一道莹莹水迹:

    “你真坏。”

    曹岐山眼中邪火顿生,将小崽子从后面一把揽入怀中,骨节粗大的五指在他收窄的柔软腰际间抚弄揉捏。

    九皇子低哼,扭了扭腰,报复性地胡乱半扯开大阉人的腰带,摸进衣襟捏一把他的腰腹。

    捏不住。

    硬邦邦,不好捏。

    这阉人根本不怕痛也不怕痒!

    他恨恨道:“你这样不留情面,一颗药丸都不给陆简,他们还不得气死,那药是要用什么天材地宝炼制,还是做起来需得七七四十九天?”

    曹岐山抓住他放在自己腰侧作乱的手:“殿下想看?”

    九皇子甩开他,从他怀中撤出半步:“想啊——现在?不必提前准备什么药材?”

    “不必。”

    曹岐山捋起袖口:

    “殿下身上的只是断情余毒,并非断情,此毒虽无解,但延缓发作的药做起来却简单,不过这天下恐怕唯有咱家一人可制成此药。”

    九皇子盯着大阉人前看后看也看不透,越发好奇他要如何空手炼制自己用了这么多年的小药丸。

    390.

    曹岐山挥指往另一只手腕一划,腕间当即浮现出一丝细密血线。

    九皇子眼皮一眨,嘶地一声。

    顿了半息,鲜血才自那道血线中争先恐后潺潺溢出,却不坠入地面,而是凭空浮动。

    血液汹涌而出,青紫色从曹岐山的手腕手掌蔓延至前臂,迅速转为将死之人般的灰白。

    九皇子最怕痛,此情此景看得他脊背直发凉。

    他不禁抓住大阉人的肩臂,入手是一片冰寒彻骨:“够了,快止血,你不是不会流血的吗?再这样下去你整条胳膊都会废掉!”

    曹岐山岿然不动,任他握着自己冰凉的手臂:“不够。”

    九皇子鼻间萦绕愈加浓稠的腥甜气味,想摁住他的手腕阻止那些奔涌的血液,又不敢轻举妄动擅自打断,唯恐令他功亏一篑。

    “放心,咱家不会像殿下那般故意寻死。”曹岐山薄唇干枯泛白:

    “殿下是否记得你十岁那年因我外出险些丧命一事?”

    九皇子头皮发麻,眼睁睁望着大阉人腕上血液源源不绝涌向半空:“……记得。”

    那时若他干脆地死了,就不必再多忍受这些年的苦痛折磨,大阉人也无须再为他浪费心力。

    可惜。

    可惜至极。

    “殿下年岁渐长,原本所用之血已无力镇压此毒,咱家便只有逐年增多用量至此。”

    言语间,曹岐山终于有了下一步动作。

    他伸出二指击出一道真气,引得浮空血液碎裂成分散的血珠。

    小血珠一滴、一滴相撞融合,最终凝出一颗血球。

    血球表面血液流淌翻滚,在真气裹挟之下越缩越小,鲜红的血色几乎转变为浓郁的深黑。

    不知何时,呈球状流动的血液结成一颗极小的丹药模样的珠子,由半空落入曹岐山掌中。

    他手腕间的一线裂痕即刻不再出血,但手掌至前臂仍是无生机的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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